第59章 皇后难容

“对，对！”何岚急忙搭话，脸上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还是奚哥最能了解我。”她一脱口而出的“奚哥”二字，瞬间让原本热闹的御膳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兆无寒的眉头停在了半空，兆旋德也呆在那里，大家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总算听到你叫我一声奚哥了！”兆云奚立刻眉飞色舞，身上的醉意仿佛瞬间散尽，显出满脸得意的神态。这分明是个精明的人，醉态不过是他刻意装出来的伪装罢了。何岚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你们皇室里啊，至今还没见过什么真心实意的好人，不盗窃、不坑蒙拐骗的都算稀奇，刚才喊你‘奚哥’，也不过是我的一时‘失误’，可别太得意了。”

“噗！”兆旋德霎时没忍住笑，嘴里的美酒喷了出来，却尴尬不偏不倚地溅到了兆无寒身上。他眼看皇兄脸色不悦，赶紧拱手道歉：“皇兄，实在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何岚的话实在太逗了，我一时间没忍住。”

兆无寒的表情僵了一秒，随后长叹一口气，“无妨，反正朕——”

一听见这个“朕”字，何岚立刻打断：“又来了！刚才已经说过了，不准动用皇权，不准以皇位压人，怎么又故态复萌了？如此一来，还请皇上高抬贵手，离开吧！这地方虽大，却容不下您的‘尊驾’！”

御膳房里再度陷入沉默，众人望向何岚的脸，满脸不可置信。毕竟，御膳房不就是皇上的地盘么？她居然让皇上离开他的地盘，实在有些荒唐至极。

兆无寒静默着，脸上看不出愠怒，他摇了摇手：“罢了！是我的错，让大家拘谨了。还是如刚才那样，随意说笑吧，就当我未曾来过。”他说完站起身来，深深地瞥了何岚一眼，又沉沉叹了一口气，迈步朝外走去。

“皇上，万万不可在意！”周泉小心翼翼跟在兆无寒身后，生怕皇兄真的被触怒。但兆无寒摆手回绝：“朕无碍。周泉，你退下吧，朕需静一静。”不等对方进一步追问，他径直走向林妃早年居住过的院子。

眼前破败的庭院满是往昔的记忆，每一块砖瓦似乎都沾染了林妃的气息。那年母后尚未登基，还不是皇后，林妃一直以亲近善良示人。然而，自母后成为皇后后，一切都变了。曾经善良的面容被权力蚕食，最终变为一代皇后的冷酷手段……母后，真的被皇位毁了么？

九弟的恨意也是如此。明明是亲兄弟，他却对自己存了深切的敌意。皇帝的身份从来都不是一场荣耀，而是一副沉重的枷锁。他来回踱步，思绪被何岚的身影反复侵占。这个女子，究竟会改变局面吗？她该列入选妃名单，还是让给九弟或五弟呢？这两个小子，恐怕也对何岚心存好感！

兆无寒的思索未能持续太久。御膳房里的宴会也到了尾声，人们逐一告辞，何岚则带着灵儿和木平回到自己的专用府邸，准备休息了。

与此同时，皇后戚凌之已经气得脸色煞白。回到寝宫的她将桌上的碗碟一把扫落在地，瓷器碎裂声划破夜晚的宁静。“凭什么！”她尖锐的声音充满怒火，“一个卑微的女人竟能让皇上屈尊对她如此偏爱？居然还专门赐府邸给她！”戚凌之胸口郁结难舒，眼神里满是怨毒。

宫女们见状吓得跪了一地，不敢言语，这位皇后可不是好相与之人，稍有差错，身家性命就难保了。

“何岚，她究竟凭什么与本宫相比？”戚凌之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仿佛愤怒如火焰在熊熊燃烧，“一没父母，二还失忆，哪里都比不上本宫。今日，皇上明目张胆地袒护她，是想让本宫颜面何存！”

一个宫女试探性地开口，语气卑微：“娘娘，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副房长罢了，您又何必与她计较？只要您稍作安排，又何必担心她能威胁到您……”话音未落，戚凌之猛然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那宫女脸上。

“混账！”戚凌之声音尖锐，脸色冰冷，“少在本宫面前挑拨离间！若真如你说，本宫去与皇上争斗岂不是正中太后下怀？那老妖婆不知有多中意看宫里的争风吃醋，恐怕早在盼着本宫被废后。此等蠢话，再敢说，没你活路！”

“是，是奴婢言语冒失！”挨了打的宫女捂着脸忙不迭磕头，其他下人更加不敢多言，只战战兢兢退下。

殿内逐渐安静，戚凌之揉着额头，倚在床榻边思索。今日太后寿宴上的何岚，长相甜美，笑语灵动，明显比自己年轻许多。更甚者，她的年龄仅比皇上的小妹小一岁，若非她父母早亡，恐怕早已为她选定婚配……想到这里，戚凌之眼中掠过一丝忧虑。不论如何，这个女人如今对皇上的心思绝对具备威胁。

屋内走进来一名老妇人，赫然是戚凌之的大奶嬷嬷印芙。她斟酌着开口道：“娘娘，刚才有人禀报，说皇上去了御膳房，还特地喝了那个何岚的庆功酒。”

“庆功酒！”戚凌之一听，脸色骤然大变。她猛然夺起旁边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伴随一声碎裂，怒气再难自控。“好一个庆功酒！何岚那小妖精竟能让皇上破天荒地到御膳房专宠她，还吸引两个王爷争相讨好。真以为本宫会容忍？这里可是本宫的地盘，她没那个资格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