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假功劳之争

兆云奚一眼捕捉到兆旋德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瞬间悟过味来。自己的五哥分明是要借这场表功的戏码，让霍思辉跳出来自荐，把何岚的功劳全盘吞下。至于自己，自然会被逼得站出来替何岚辩解，成为整个朝堂的焦点。这显然是一石二鸟的妙计。可是，他兆云奚怎么可能甘愿被这样利用？心思瞬间翻转，他暗下决心，等机会合适时，绝不被动出招。

这时，殿门口传来一声通报，霍思辉已然跪入殿中，“奴才参见太后、皇上、皇后、两位王爷。”礼仪无可挑剔。

“平身吧。”单于岚一看着霍思辉，嘴角不禁微微挑起。传闻中那几道佳肴乃何岚之功，她倒不是全然不信，却也难免心存疑虑。但若说是霍思辉所作，她却觉得更有几分可能。毕竟，霍思辉身居副房长之位，经验丰富，何岚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霍思辉稍稍抬头，小心翼翼地躬身回复：“谢太后隆恩。”

可这份短暂的平静，被皇上的一声询问打破了：“霍思辉，朕听说今日本席上的佳肴，乃一位名叫何岚的御厨所作，此事可属实？”

霍思辉心头猛地一颤，他原本犹豫着要如何开口，却见伺候在侧的伊公公交来一个深意的眼神。明白了对方的暗示，他咬牙开口：“陛下……此事实为……假。”

“哦？”兆无寒眼神锐利，继续追问，“既然如此，那你说，这些菜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霍思辉低垂着头，额头已有冷汗渗出。他声音有些颤，却仍强撑着镇定道：“回陛下，是奴才所作。”

听闻此言，站在一旁的林君衍眼中闪烁过一丝怒意。何岚分明才是真正的功臣，这霍思辉竟然强行窃取功劳！更甚的是，若这场谎言被坐实，就等同于奚王爷在撒谎。林君衍正欲有所动作，却被兆云奚一个深沉的眼神阻止。兆云奚低声喝住他：“莫动！眼下若起冲突，只会授人以柄。再等等。”

尽管心中愤懑，林君衍还是硬生生压住怒火，顺从地退后半步，不过那抿紧的薄唇暴露了他的不满。

兆无寒将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最终落在霍思辉身上。他表情冷寂，却开口带着几分探究：“既然你说是自己所作，那朕倒想听听，你究竟是如何做出的？”

霍思辉听到陛下语气和缓，心中的惊慌稍微缓解了些。他深吸一口气，回道：“奴才在接到菜单后苦思极巧，反复推敲，这才悟出些门道。”随即，他开始详述一连串菜肴的做法：“第一道，奴才选用新鲜的猪耳，将其切片，抹以盐和油，再经蒸熟后装盘。第二道，是用白萝卜切成薄片，煮好的鸭血点缀其上，撒盐加油调味。”说到此，他忽然卡壳，额头的冷汗又开始渗出。

兆旋德见状，默默递了个眼色给伊田，那太监便站在一旁，悄悄用嘴型示意一个“腰”字。然而，这份小动作却没能逃过兆云奚和兆旋德的眼睛。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唇角带起些许讥讽的弧度，却都未开口。

“第三道菜呢？”兆无寒平静地问，声音中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霍思辉一愣，僵硬地补充：“陛下恕罪，奴才一时慌乱，险些忘记了。这道菜是用新鲜的腰子，配以荷花与菊花点缀。”他疯狂搜刮记忆，试图掩盖这中间的疏漏。

“还有呢？总计可有六道菜，可你到现在为止只解释了三道。”兆云奚适时插话，故作困惑道，“莫不是本王记错了？”

这一问如同利剑直插霍思辉心头。他额头冷汗如雨，支吾着说道：“第五道菜……是用马嘴与豆腐慢炖调制而成，因复杂耗时，稍显怠慢。最后的鸡爪，则是奴才煮后搭配辅料，故稍稍误了时辰。”

“霍副房，随口增添的这些‘细节’，可稍显多余了些吧？”兆晴妙公主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据我所知，这些菜是同时端上的，你为何却说鸡爪耽误了时间？”

霍思辉脸色霎时变得更加惨白。他期期艾艾，根本找不到合适答复，四周寂静得流转着无形的压力。

兆云奚端起茶杯，浅尝一口，眼底浮现若有似无的冷笑。他才不会让对方轻易就这样蒙混过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