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御厨风波

“那是王爷……”灵儿的声音低如蚊鸣，小心翼翼，似有几分忐忑。

“灵儿，你该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何岚冷哼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你的卖身契早就被我撕了，和王府从此再无瓜葛。你究竟是站我这边，还是站你前主子的？”

灵儿闻言，面色骤变，匆忙低头，颤声道：“是灵儿错了，主子。”

一旁的林君衍见气氛愈发紧张，赶忙出来打圆场：“何小姐，灵儿她并无恶意。而且若真论起来，用‘灵儿’这个名字或许不大妥当。在皇宫规矩里，‘凤’象征皇后，‘凤体’一词更是专属。给一个丫鬟取这样的名字，可能会引来麻烦。”

何岚却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一挑眉，带着几分戏谑：“怎么，你林侍卫也要插手我给姐妹起名字的事？是你比王爷还大，还是觉得我何岚就该受你指点？王爷亲自听了都没说什么呢！”

林君衍被这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干咳了两声，苦笑着摇摇头。

“小林子，”驾车的兆云奚似乎颇为得意，悠然说道，“你这一打岔，倒是真成了自讨苦吃。何小姐可不是会轻易退让的人。不过，名字这事儿，你提的确有理，只是皇上不许查内情，我们也没奈何。”

何岚一听便敏锐察觉其中不对，紧追不放：“皇上不许查？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事牵连复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保持沉默的老贺终于开口，语气里带上几分关切，“何小姐，您心直口快，但年纪尚小，很多事知道得太多，对您未必是好事。”

这番话倒让何岚的态度软了几分，她微微一笑，端正地朝老贺拱了拱手：“谢贺叔好意。”她这突然的礼敬，竟令车厢里的几人都愣住了。

“何小姐折煞老奴了！”老贺连忙摆手，“我不过是一驾车的糙人。您真想谢，就谢王爷吧，若非王爷这般器重，谁能轻易进入御膳房？这可是……”说着话头一转，语气颇为郑重。

“贺叔，我明白，”何岚接下话茬，“御膳房乃皇帝和太后御用之地，地位当然极其尊贵。不仅如此，其内部分明晰，据我所知，职务从正五品到从六品排列不一：御膳房房长为正五品、副房长为从五品，而更次于其下的部长、副部长分别为正六品、从六品。这些级别触目清晰，规矩森严，任何越级之事都是大忌。”

这番话一出口，顿时让车厢内的气氛有片刻的沉默，众人一时皆瞠目，却没想到何岚竟连这些细枝末节的规矩都能熟稔于心。

“何小姐可真是博闻强记，”老贺笑着点头，“我看这规矩一眼都头晕，您竟能记得一字不差。”

随着一声轻轻的马蹄声停下，老贺勒住缰绳，外面传来一道粗犷的嗓音：“奴才霍思辉，拜见奚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兆云奚不紧不慢地下了马车，抬手随意指了指：“小林子，把何小姐扶下来。”

“没那必要。”何岚一掀车帘，毫不迟疑地跳了下来，身姿利落。落地后，她又转身伸手去拉灵儿，却被灵儿慌忙拒绝：“奴婢……自己跳。”

何岚笑了笑，也不勉强，径直走到兆云奚身旁，与他一同站定，看着霍思辉身后的随从跪了一地。

“平身吧，”兆云奚轻轻挥手，语气中透着几分冷淡。

霍思辉缓缓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何岚身上，这一看，他心中顿时纳闷起来——眼前这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怎么瞧都没有半分厨师的模样。略带迟疑地问道：“王爷，这就是您要引荐到御膳房的人？”

“正是她。”兆云奚语气不容置疑，“何岚，厨艺极佳，绝非寻常角色。”

霍思辉的眉头微微一皱，但终究不敢多言，只能恭敬地说道：“奴才明白，何小姐，请更换厨工的衣服。”

听到这话，何岚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容里满是揶揄：“原来我还真是要当厨工的。霍副房长，你是不是眼睛长在屁股上了？看看我这身装束，哪里像是厨工？”

何岚这句话出口，霍思辉身后一名随从顿时冷声喝道：“大胆！区区一个厨子，竟敢辱骂从五品官员，来人，把她——”

话未说完，何岚已一脸“惊恐”地扯开嗓子嚷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王爷，我还在这里呢，他们就敢不给您留三分面子。这要是您走了，岂不是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兆云奚闻言眯了眯眼，目光扫过霍思辉，冷冷开口：“霍副房长，本王的人，你们也敢动？”

霍思辉忙低头求饶：“王爷容禀，是奴才鲁莽。但这何小姐的确冒犯了礼法，这才……”

“哦？”何岚依旧笑眯眯的，“照你这么说，连王爷和皇上随口顶撞您几句，也该挨上几板子喽？”

霍思辉顿时哑口无言，额头冷汗直冒。而兆云奚冷冷开口：“记住，她不是厨工，她是御膳房的新御厨。也是本王带来的人！你若敢动她，便是动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