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家族裂痕

“我这里当然没问题！”王大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即又咧嘴笑道：“不过记得买点酒烈一点的，别到时候坏了我的大事。”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随手丢到了蓝小天面前：“这一点够你买酒了吧。”

蓝小天拿起碎银，在手心里打了个转，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大哥啊，他们估计永远都想不到，我花的钱竟然是他们自己的吧？”

王大铁闻言，斜了她一眼，语气幽幽地说道：“你可真是知道得太多了。”

蓝小天轻轻勾唇，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知道多没什么，可险些送命的事我经历得更多。记住，以后走了，就别再回来。”

王大铁低头看着脚尖，眼里浮现一抹深深的厌恶。他啐了一口，咬牙低语：“放心吧！这破地方，我再也不会回来。”

王大铁厌恶这里，更厌恶他的嫂子那贪婪的嘴脸。从那个家逃脱，是他唯一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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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村庄仍在清晨的薄雾中沉寂，蓝小天和蓝二郎难得不用去镇上忙活，索性在床上多赖了一会儿。

蓝二郎刚迷迷糊糊穿起衣服，就听到外面厨房传来细碎的声音。他皱了皱眉，急忙推门出去查看，蓝小天则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蓝二郎刚跨出房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猴子一般从厨房里窜了出来。那是蓝小宝，他手捧着什么东西，一眼瞥见蓝二郎，立刻撒腿就跑得没影了。

“小宝偷了什么？”蓝小天的视线扫过地面，发现那里撒了一地的玉米面。她眼神复杂，轻轻叹了口气，满心无语。

蓝二郎却是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剧烈地颤动：“怎么可以这样！又偷东西，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蓝小天拍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抚了几句，便带着他上山采了些竹笋。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将这一切记在心里。

中午，他们从山林归来时，蓝小宝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自家厨房。他这次偷的是油瓶，发现蓝小天父女回来，也毫不慌张，甚至还对着他们扮了个鬼脸，随后脚底抹油溜了。

蓝二郎愤怒异常，冲进厨房，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锁进了房间。冲动过后，他连午饭都失去了胃口。

下午，蓝小天继续带着蓝二郎上山，不愿在无聊的窘境中浪费时间。可是，当他们踩着黄昏的影子刚刚回到家时，却又看到了不堪的画面。

那是老李氏——蓝二郎的亲娘。她竟自作主张撬开了蓝二郎房间的锁，此刻正捧着一个猪油罐子，动作娴熟地刮着里面的猪油。

蓝二郎瞪大了双眼，身体微微颤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压低声音，不再看老李氏：“娘，这是最后一次了，请您离开我的家。”

老李氏闻言，把猪油罐抱得更紧些，仿佛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她冷笑道：“你倒是硬了翅膀啊？这屋子的砖瓦木料，哪一块不是你爹娘给你的？分家时我们留给你的东西，今天我想拿就拿，轮得到你说什么吗？”

蓝二郎垂下头，眼里尽是死灰般的黯淡。他不再争辩，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娘，这屋子是天天外公留给她娘当陪嫁的，即使嫁进了蓝家，也没变过主人。分家时您和爹只给了我三亩地，那地早就被大哥夺走了。除了养育之恩，儿子再没欠您什么。”

蓝二郎的话让老李氏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她嘴皮动了动，却不吐一个字，最终抱着猪油罐子扬长离去，动作和语气毫不避讳。

蓝小天原本想笑一笑，给老爹加油打气，可看到蓝二郎红红的眼圈，心里的话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了。她斟酌片刻，低声问道：“爹，分家之后奶奶还这样，您刚才说的不再欠她，是个什么打算？”

蓝二郎听到女儿轻声的询问，内心的旧创瞬间被撕裂。他哀伤地苦笑着摇摇头：“你还记得你娘的死因是什么吗？”

蓝小天的心猛地一沉：“您确定要翻旧账吗？娘的病，不就是为了供您赶考，把银子都拿走了，没钱抓药才拖垮的吗？”

“不。”蓝二郎猛然抬头，目光如炬：“那年，我抄书赚了点钱，除了赶考的费用，还特意留给你娘抓药。可都被你奶搜刮走了！你娘带着病去找她，求她借点钱看病，她却冷言拒绝，那才害得你娘……”

蓝小天听到这里，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原主的记忆中，这段往事竟完全被母亲隐藏了。她的母亲，居然在承受痛苦时选择独自吞咽这种苦果。

蓝二郎的声音低哑，眼里满是濒临崩溃的悲痛：“天天，我想好了。大不了和你三叔一样，彻底和这个家断个干净。”

蓝小天摩掌暗喜，这正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决定。她激动地问道：“真的吗？”

“嗯。”蓝二郎抬起脊梁，眼里闪动着一抹坚定的光：“我不能再因为软弱，毁了你拼命改变的未来。”

蓝小天鼻子一酸，心中产生了少许难以言辞的感触。这一切，是她的努力换来的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好，那就明晚吧。叫爷爷奶奶和大伯一家过来吃饭，再请慕爷爷做见证，把这事彻底清了。不然，爹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