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断发证清白

“快去！快去把钱拿来！”郑掌柜急忙偏过头，不敢正视面前的蓝小天——那个因为迫不得已而剪断一头青丝的女孩。他匆匆吩咐账房，让他尽快从后堂取出银钱。

蓝小天接过银钱，细细一数，不多不少，正好是两百文。她将铜钱收入手中，抬眼冷冷瞥了一眼始终沉默不语的郑掌柜，那种不卑不亢的从容让在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郑掌柜，这段时间承蒙您的照顾，咱们合作到此为止吧。”蓝小天声音淡淡，却带了不可撼动的决绝，“还是那句话，多谢，再见。”

话毕，她一把拉住父亲蓝二郎，转身朝酒楼外走去，没有半分犹豫。

郑掌柜张了张嘴想要挽留，但当着围观群众的面，话卡在喉咙却一个字儿也没说出口。看到蓝小天父女消失在视线范围，街边一个开酒楼的同行却笑得抖成了一团。他家的生意向来不如郑掌柜的，而此刻，正是看对方笑话的好时机。

“唉，郑掌柜，可不能让自家小舅子坏了自己的名声啊。这下可好了，人家那白玉水晶冻以后是跟你说再见了，哈哈哈哈！”他一句讥讽，惹得路人也纷纷摇头叹息。

就在喧嚣人群中，一个高瘦清俊的少年正从人堆外艰难挤进来。“劳烦让一让，我认识那对父女！”

然而，当他终于穿过拥挤的人潮，却只看到了空落落的街。蓝小天父女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少年只得打听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料听完整件事后，他气得大骂：“徐老三那人也太不是东西了！”骂完后，他垂下头，又陷入了挣扎：“这事儿，我要不要告诉表叔呢……是说，还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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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蓝二郎似乎这次终于慷慨了一回，破天荒雇了一辆有车厢的驴车载他们回家显得大方。

车厢里，蓝二郎正拎着从街上捡回来的一缕剪断长发，小心翼翼地凑到蓝小天的脑袋上比划。“这头发要是能接回去就好了……”

“爹，你还嫌不够丢人啊！”蓝小天扑哧一笑，随手接过那发黄、分叉的枯发，随手塞进篮子，“算啦，头发掉了还会再长，可名声一旦败坏，这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有得有失，我可不亏。”

蓝二郎听着，眼睛微微发红，怔怔点头，可目光还是不自觉地瞄向她那刚剪断的短发。

蓝小天瞧出他的情绪，便转移话题，说了正事：“爹，前面马大叔的肉铺到了，你一会儿买些猪皮和猪蹄，挑好的买啊！”

“还买？”蓝二郎皱眉，“闺女，你不是刚才把郑掌柜推了拒回来吗？咱们下一家客人还没找着，这猪皮买回来可不就亏了？”

蓝小天无奈扶额，耐心解释：“爹，猪肉冻的生意我几天前就告诉过你了，天热了，我们又没冰块可用，做不了多久的！现在止损，刚好。新主意嘛……我自有安排，放心交给我！”

蓝二郎经不住她三言两语的打发，只好应付着应了一声。心，他大半还挂在蓝小天的头发上。

眼看肉铺近在咫尺，蓝小天见父亲还是没下车，便只好催促：“爹！到了，赶紧下车去买吧，速战速决，上车再唠嗑。”

街头的争吵风波并未传到街尾，马大叔见蓝二郎照常买猪皮，打趣道：“蓝老弟，今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你家小天没来啊？”

提到这事，蓝二郎眼眶一红，低头不搭话，只随手将铜钱递了过来。“没来，钱在这儿，我先走了。”

“唉，好吧，那明儿见。”马大叔喊着目送蓝二郎离去，神情有些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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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是胡耀。

今日他路过酒楼，听闻蓝家父女因为一场荒唐的纷争折损声誉。气愤之余，又担忧蓝小天受了刺激想不开，赶忙追到肉铺。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你找他们啊？”马大叔饶有兴味地看向满脸焦急的胡耀，“刚走不远，不过他们坐的是驴车。”

驴车终归跑不过新脚，胡耀看着手心握紧的一缕自己捡拾来的长发，眸光凝重，神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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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小天的发，只剪到颈后，一半扎起，原本及腰的一头青丝，如今成了干练短发。虽说头发确实剪去不少，但干净清爽的外形倒与她的坚韧气质更加相得益彰。

“事已至此也没办法。”蓝小天一边安慰父亲，一边嘟囔着，“总算告别那吸干所有营养的一头长发了！爹，我真不亏。”

蓝二郎再心疼，也只能叹息接受。他紧皱的眉头渐渐缓和，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关于头发的伤心事似乎是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