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丫锋芒初露

胖掌柜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扬：“是啊，我瞧见了。”他不急不缓，丝毫未否认蓝小天的举动。

蓝小天心中一喜，机会来了！她赶忙弓下身子，拨开陶罐的密封盖，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晶莹的猪皮冻，又蘸上自制的酱料，递到胖掌柜面前，满脸诚恳：“掌柜的，不妨尝一尝。”

胖掌柜本就盯着那罐子目不转睛，眼里透着好奇与期待，此刻终于得见这“白玉水晶冻”的真容，又闻到袭人的香味，哪里还讲究什么礼节推辞？直接接过来，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而那咸香的冻结胶质与酱料的酸辣恰好交织在味蕾上，瞬间俘获了他的胃。他忙不迭赞道：“这真是绝妙的好味！名不虚传啊，白玉水晶冻！”

不久，他干脆开门见山：“这冻我很感兴趣，姑娘，你还有多少？价钱如何？”

蓝小天早有盘算，微笑应答：“这冻是论斤卖的，一斤二十文钱。目前，我手头只有三斤半。”

胖掌柜摸着下巴琢磨了一瞬，随即蹙眉道：“二十文？姑娘，我店里一盘炒肉才卖二十文，你这冻要价太高了。十五文吧，不能再多。”

蓝小天微微皱眉，故作难色：“掌柜的，这价钱我来之前就费了好些心思定下的。实话跟您说，这冻可不只是白玉水晶冻，它搭配的酱料才是点睛之笔。要是您愿意给二十文，这秘制蘸酱的完整配方也一并送给您，您看如何？”

胖掌柜眼睛一亮。虽说调酱不难，可这酱料的妙处就在比例的精准把控。若配方在手，不仅能解决酱料难题，还能助酒楼生意锦上添花。他稍加思索，点头同意：“好吧，二十文就二十文！随我去过秤吧。”

蓝小天的得意荡漾在眉间。一罐猪皮冻约三斤半，最终交易价格为六十文。临走之前，她拿六文钱买了两碗阳春面，一上午下来净赚五十四文。

酒楼门口，蓝二郎喝完最后一口面汤，嘴边的惊异还没散去。他感慨万分，一边跟着蓝小天走，一边摇着头道：“天天，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你知不知道刚才你那个大胆劲儿真的把爹吓惨了。”

蓝小天狡黠一笑，脚步轻快：“爹，别急，那酒楼掌柜还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她有意留下了自己的地址，窗口就在眼前。

可蓝二郎却愁眉紧锁，显然不太乐观：“你可别太抱希望！从郑掌柜刚刚的样子来看，他八成是回去找厨子琢磨咱们的做法了。等他试出来，咱们即使送货上门也未必能有人买账啊。”

蓝小天闻言顿住脚步，嘴角却扬起自信的弧度：“放心吧，爹。咱们的材料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模仿的。我熬的冻可是用特别挑剔的猪皮切成细小颗粒，再精心熬制的。若不是猪皮或羊皮，别的材料怎么够得上这种粘稠胶质？只要咱们严守配方，短时间内没人能仿制。”

蓝二郎略一沉思，点点头：“确实，这冻的香味儿连爹自己要是没提前知道是用猪皮做的，也很难判断得出来。天天，你心思果然细致！往后这些事爹都听你安排。”

蓝小天心里有些感慨。在这个时代，作为十三岁的小姑娘能当家作主，这种“特殊待遇”带给她许多便利：“爹你可真好。”空气中，她的谢意夹杂着几分戏谑，而这一切都源于蓝二郎的温顺与软弱。

她从钱袋中数出十个铜钱，塞进蓝二郎手里：“爹，这些您留着平时花吧，剩下的我拿来当本钱。”

蓝二郎低头瞧着手里的铜钱，鼻头隐隐发酸：“爹一个大男人，竟要你这个小丫头养家，真是没用！”

蓝小天立即驳道：“您怎么这么说？没有您帮忙，这冻我一个人根本做不出来！”

蓝二郎抬起头，眼里多了几分欣慰：“真的？”

蓝小天煞有其事地回答：“当然真的，比珍珠还真！”她趁势将十个铜钱塞入蓝二郎的掌心。

蓝二郎沉默片刻，竟攥紧手中的铜钱，郑重其事地说：“将来爹要把这些钱都攒起来，给你做嫁妆。”

“啊？”蓝小天听闻这话立马装作没听见。她转移话题，拉着蓝二郎快步走向街头：“爹，前面有猪肉铺子。咱们去问问，看看能不能买到猪皮。”

结果不出她所料，猪肉铺子的老头不仅卖相粗鲁，连口气都颇为蛮横：“买肉就买肉，不买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蓝小天毫不在意他的怒气。然而，还未等她解释什么，一旁身材丰腴的少妇却抛起了媚眼，拉住了蓝二郎的手：“客人，您买肉吗？今天早上的猪可新鲜了。”

这一拉可把蓝二郎吓得够呛。他猛地后退几步，表情窘迫，连带着也把蓝小天拉出了铺子：“快走，这地方不正经！”

蓝小天哭笑不得，看着门口站着的一群男人挤破头钻进铺子，却分明不是为了买肉而是冲着那少妇的姿色去的。她突然灵光一闪：虽然这场面有点下作，但不得不承认，这种宣传手法颇为高明。

不愿多做停留，她拉着蓝二郎跑远，又向附近的店铺打听：“大哥，这条街上还有其他卖猪肉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