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借条风波

“你！”石氏神色一僵，心中隐隐泛起慌乱。她自知这些年来对蓝小天和蓝二郎从未有过半分好脸色，如今蓝小天得知了大丫有孕的秘密，定是要借此大做文章。她咽了口唾沫，勉强开口：“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那就看大娘愿意如何不让我‘怎么样’了。”蓝小天似笑非笑，语气里透着戏谑。

石氏恼羞成怒，狠狠瞪了蓝小天一眼，啐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会听我的话？！”

“当然不会，”蓝小天轻松一笑，眼角却染上了几分凌厉，“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答应的那种人。大娘要是换成你，会信任我这种毫无条件的承诺吗？”

“你！”石氏被噎得哑口无言，气得几乎咬碎了牙。她恨得直瞪着蓝小天，最终只能憋出一句：“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条件？”

蓝小天悠然地伸手一指，微微一笑：“我想要的，就在大娘的手上。”

“什么意思？”石氏顿时紧紧攥住手里的借条，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守财奴护着自己的宝贝。

“意思不已经很明白了么？”蓝小天收起了先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面色一冷，语气也不再带有一丝调侃，“我要的，就是这些借条。”

石氏闻言顿时变了脸色，下意识将手里的借条护得更紧，猛地往怀里一塞，“做梦！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蓝小天甚至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似乎对石氏的反应早有预料：“大娘，我可不是什么狠人，要你的命做什么？不过嘛，隔壁村的富农可就不一样了。听说大娘收了人家的丰厚聘礼，这要是让那位老爷知道堂姐的事，退婚要礼金的事情大概是少不了的吧？二十两银子呢，和这些借条上的区区粮食比起来，也不知道哪个更贵重？”

“你！”石氏的神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退婚还礼金的后果她不是没有想过，可这些借条也是她精心设计的“成果”，轻易交出去，她如何甘心？

“绝对不可能！你换一个条件！”石氏咬牙坚持，哪怕明知形势不妙，却还是不愿轻易妥协。

“唉，看来大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蓝小天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凑近了些，眼神中透着几分寒意。“那我就只好去隔壁村，特地向那位老爷道个喜。就说，大娘您有个好消息——老来得子。您看，那老爷要是高兴，没准还会赏我几个喜钱呢。”

“你敢！”石氏猛然扬高了声音，满脸的惊怒几乎掩不住。

“有什么不敢的？”蓝小天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转而大声朝屋里喊道，“爹啊，我刚刚去大伯家——”

“好！我答应你！”石氏再也绷不住，连忙扯住蓝小天，不让她继续喊下去，声音里多了几分无奈与不甘，“行了，借条给你！可你必须保密！”

蓝小天立刻伸出了手。

带着极度的不情愿，石氏愤愤地将一沓借条啪地拍在蓝小天的手心。然而蓝小天的笑容又亮了一分，目光落在石氏的袖口上，轻轻一指。“大娘，这儿还有最后一张吧？”

石氏简直恼得肝疼，但在蓝小天的注视下只得将那张最后的借条从袖中掏了出来，恨恨地塞到蓝小天手里。而后，她冷冷撂下一句话：“我们都姓蓝，是一家人！这件事对谁都不好，你要是说出去，名声坏了，谁还敢娶你？”

蓝小天低眉看了她一眼，心中为蓝大丫感到一阵悲哀。果然是一个“好母亲”，竟然连这些话都说得出口。“大娘教训的是，就算为了我自己，这事我也不可能外传半个字。”她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冷笑不止：哦，您老人家早晚得尝一遭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滋味，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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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小天哼着小曲回到了家中，脸上写满轻松。屋内的蓝二郎一看见她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水杯，装模作样地忙活起来。

“人早就走了，”蓝小天直白地揭穿了父亲的伪装，又将借条啪地拍在桌上，“这些东西今晚就拿去烧火吧，当火引子算了。”

蓝二郎愣住了，仔细翻看了一遍借条后，满脸震惊。“这不是我写的借条吗？天天，这些、这些你都拿回来了？咱家哪儿来的钱还？”

蓝小天懒洋洋地摇了摇手指：“爹，这回一文没花。”

蓝二郎不禁瞪大了眼睛，低声问道：“那……那你到底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你——”

“爹！”蓝小天截住了蓝二郎越飘越远的想象，说话间神情一肃，眼神坚定，“我一定会把咱的地也拿回来，还要带爹一起过好日子！信不信？”

蓝二郎鼻头一酸，点点头，眼圈终于湿了：“好，爹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