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迟来的荣耀

月色斑驳，宫灯高悬，晚宴前的宫殿门口早已聚满了衣冠齐整的宾客。虽说雍容华贵的长廊尽头热闹非凡，但却少了一道让众人翘首以盼的身影。离晚宴正式开始还余一炷香的时间，大皇子和二公主已提前抵达，却发现楚菡迟迟未至。几声寒暄后，不少人悄然投去目光，注视着主殿入口。

他们假作随性地聊着琐事，目光却总是忍不住飘向殿门，心底暗自揣测：“昭明公主为何还不出现？是否出了什么岔子？”其中有人甚至踌躇是否需要派人去探寻一二。

过了晚宴的预定时辰，终见楚菡步履匆忙赶来。然而，就在她踏入殿门的刹那，众人耳畔竟响起一阵娇俏的小奶音：“总算赶上了！”声音虽显得稚嫩，却不乏埋怨与焦急。

紧接着，这声音自顾自继续埋怨：“婳姐，我早劝你早点出发，可你偏偏非要在实验室里磨蹭！连稍微收拾一下都来不及，要不是陛下与娘娘特意推迟开宴时间，你这未免太失礼了吧！”

楚菡无奈扶额，皱眉低声回应：“行了行了，别叨唠了，我脑壳疼。”她话音刚落，那声音又冷哼一声，显然不大满意：“想要我闭嘴，除非你以后少熬夜干实验！这次你又熬了几天几夜？”

“唉！”楚菡叹了口气，无言以对。她的神态间尽显疲惫，周遭宾客看在眼里，却无人多加责难。大皇子与二公主对视一眼，彼此默契地没有插口。昭明公主竟能被系统如此“絮叨”，却始终心平气和，他们不得不感慨她的随和。

换作寻常人因突发情况迟到，或许会惹来一些微词，但楚菡的理由却令人无话可说——她是在实验室夜以继日，为能惠及苍生的研究而耽误赶来晚宴。实验室里那无数造福大盛及周边的成果，早已换回皇帝皇后对她的另眼相待。就连这宴会迟到也被陛下亲自宽容，众人自然不敢非议。

“昭明公主驾到。”侍从抬声通报，还未来得及向楚菡致意，几位热情的官员已率先围了过来，关怀之意显露无遗。

“楚大人，您可是劳累了？”一个老御医殷勤地问，“若有需要，老臣愿为您诊脉。”

“公主稍等，饮杯热茶缓缓身子吧。”又一位宫女奉茶而来。

这一声声“楚大人”让大皇子皱眉不解，忍不住侧身问旁人：“这称呼是怎么回事？怎的与往常不同了？”

旁边的大皇子妃和二公主也凑过来偷听，等待着解答。有人略带敬意地开口道：“楚菡公主自称‘楚某’，不以公主之尊自居，我等便随称了‘楚大人’，以示尊重。”

此话一出，众人眼中更添几分敬意。虽说称呼略显混乱，但昭明公主如此谦逊品行，怎能不让人折服？

时辰既到，宴会正式开始。伴随着皇帝皇后的到来，殿内显得更加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大皇子与二公主端起酒杯，心想着与楚菡闲聊两句，却没料到这机会被五皇子截了先。五皇子兴致勃勃，直奔楚菡而来：

“婳姐，我听闻你早已调任礼部，为何又跑去实验室了？”他话语中的好奇与愉悦溢于言表。

楚菡揉了揉眉心，淡然解释道：“青蒿素的研究终于有了些眉目，情况难得，我怎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青蒿素……”五皇子喃喃重复，可这陌生的字眼竟让他隐隐觉得熟悉，却一时之间无法想起具体出处。不止五皇子，大皇子与二公主也疑惑不解，眉头深锁，似乎努力从记忆深处搜寻着答案。

正在众人惑然之际，未见其形的系统冷不丁冒出来发言：“竟然还不记得！青蒿素可是用来治疟疾的良药啊！多么重要，多么惊人，你们这些人居然能忘记！”

系统的急切引来宾客愕然反应。“治疟疾？”他们猛然醒悟，纷纷将目光聚至楚菡身上。

“难道……”一名官员神色微变，失声问道：“楚大人，青蒿素真的研究出来了吗？”

楚菡脸上浮起笑意，眉眼间洋溢着喜悦：“今天偶然找到了一条正确的法子，终于制出了成品。但实际治疗疟疾的效果，还需太医院实验之后才能有确切结论。”

消息如一声惊雷，引得殿内寂静一瞬。皇帝闻讯快步自高台赶来，激动地拍着楚菡的肩膀：“菡儿，你可真是大盛的福星！这青蒿素若真能治疟疾，你可就又为我江山立下伟功！”

百官闻言纷纷点头，全场举目而望，只见皇子、公主、嫔妃亦喜上眉梢。能够摆脱对外金鸡纳树的束缚，并解决疟疾之苦，这药物的出现无疑是大盛的福音。

楚菡一向低调谦逊，稍显无奈地开口：“父皇，您过誉了。成效如何暂且未知，结果还有待验明。”

皇帝却满心欣慰，夸赞之词滔滔不绝：“无论成效如何，你此举已是功在千秋！”

五皇子爽朗附合：“婳姐，一向不战屈人之兵的你，可真是大盛的瑰宝！”

二皇子接道：“这样的福星，换做旁人再难有第二个！”

大皇子与二公主本以为这些热情夸赞过犹不及，但很快意识到这些话均出自真诚，并非常常宫宴上的虚伪捧杀。显然，这一切实属实至名归。

三个月后，为无数患疟疾者带来福音的青蒿素正式上线。凡服者，身体好转，疟疾白退。从此青蒿素名声大振，医者之技再度超越洋人，朝野上下一片欢欣。大盛也因昭明公主此番建树而迈入新篇章。

是同月，在满朝文武多次请求之下，皇帝顺应民意决定，正式封昭明公主楚菡为大盛首任宰相，从此，世人尊称她为“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