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江山巨变

楚菡轻皱眉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只见李宸恭敬地拱了拱手，认真道：“臣与家父皆为大盛官员，自幼勤学苦读，只为尽己之力报效朝廷。度庙堂之风雨，为百姓之安康鞠躬尽瘁，此为我等做官的初心。虽劳惫些许，公主无需自责。”

听闻此言，楚菡心头微颤。她原本还想对李河李宸父子许诺，待数年后设法将他们调回京城，让更多年轻官员去修筑堤坝，从而为大盛培养一批抗灾精英。可经这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她倒是暂且放下了心中的急切之意。

送走李河、李宸父子后，楚菡再次埋头于朝政之中。眼下，大盛正处于灾难频发的时期，夏有洪水，冬有雪灾，间或还有地震与台风。这片土地虽广袤，却处处是考验，所需操持之事可谓多如繁星。

楚菡入主户部的第一年，便在全国范围推动水泥路的铺设。然而，这仅仅是序章。至第二、第三年，大盛第一座钢筋混凝土堤坝终于拔地而起。这座坚实的堤坝，成功挡住了突如其来的特大洪水，堤坝下游无一人伤亡。而相比之下，其余地区则损失惨重。消息传来，举国震动。

百姓喜极而泣，纷纷跪地叩谢公主、感念朝廷，盛赞李河、李宸父子，再三哀求各地加紧建造钢筋混凝土堤坝。这场洪灾，将希望的火种燃遍了每一个角落。

然而，比邻的大国西戎，却在这场自然灾难中损失惨痛。洪水吞噬了西戎约五分之一的疆土。眼见大盛藉堤坝立下奇功，西戎眼红不已，其主战派竟罕见沉寂。于是，两国迎来百年未遇的休战期。

和平的曙光，仿佛照亮了两个国家百姓的心灵。他们早已厌倦无休止的战事，此刻仿佛逢年过节一般雀跃。当西戎透露出对钢筋混凝土堤坝的渴求时，大盛朝野对昭明公主的感激之情更是难以言表。就连坊间流传千家的《楚菡传》也因此销量暴涨，直冲热销榜顶端。

楚菡知道后仿佛听了个冷笑话一般，默默翻了个白眼：“……”

然而，事情并未如表面那么简单。两条大河一南一北，穿越大盛疆域后涌入西戎，最终与海洋相汇。若上游河道决堤，再坚实的下游堤坝也可能不堪重负。修建堤坝虽是善行，但西戎素来作风狡诈，信誉度低，大盛朝堂与民间对此多有反对之声。人们一致怀疑，不排除西戎拿了堤坝技术后就翻脸开战的可能。

虽有此猜测，大盛上下更渴望和平。打了几十年的仗，谁都疲惫不堪，和平成为了大势所趋。然而，双方的交涉并不轻松。西戎使者似老狐狸一般拖沓官腔，大盛工部正在紧锣密鼓推行钢筋混凝土房的建设，楚菡每日忙得马不停蹄，甚至让西戎找不到她人。

双方僵持半年之久，谈判始终无果。但民间可不像朝堂那般不急不躁。西戎的百姓早已开始心急如焚，只因他们知道，今年的洪水再次临近。就在这紧要关头，西戎皇帝完颜洪暴毙，一石激起千层浪。

消息传到大盛，满朝文武皆惊愕不已。楚菡也愣住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系统蹦出一条信息：【石盏娇趁完颜洪与她欢好后体力不支，举剑杀之。】

楚菡嘴角微抽：“这也未免太短了吧！”

系统似乎再三思索，接着补充：“完颜洪能登上皇位，乃是杀兄弑弟的结果。他仅剩最后一个亲兄弟完颜虞，却一向疑心病极重，常年监视并给完颜虞喂药，迫害甚深。”

“完颜洪是彻头彻尾的主战派，其吞并大盛的野心贯穿其整个统治生涯。然而，持战主张虽曾得臣子们支持，却经岁月流逝逐渐显得不合时宜。战争耗尽国力，耗损民心，西戎内部早已怨声载道。”

“而完颜虞，则以病弱纨绔的形象隐藏锋芒，终于与石盏娇联手，趁完颜洪松懈时一击致命。完颜虞许诺石盏娇，无论登基后她想如何，他绝不干涉其作为皇后的位置。”

楚菡挑眉：“姐姐果然辣手！狠人中的顶流啊。”

然而，大盛皇帝与百官更关心完颜虞此人会不会给两国关系带来波澜。

楚菡再次向系统追问：【完颜虞的处事如何？】

系统细细道：“此人聪慧且深具忍耐，然而多年受毒药侵蚀，身体无法彻底恢复，寿命恐难长久。但无论是出于体弱的缘故，还是思想角度，他都是坚定的主和派。更何况，这次暗杀得到了不少厌恶完颜洪官员的扶持。”

楚菡眼底闪过一抹期待：“若是如此，两国将迎来和平的大好契机。”

宛如美梦成真，完颜虞登基后，立刻向大盛递交国书，提议三十年和平条约。而双方的“利益交易”也终于落地——西戎渴求钢筋混凝土堤坝，大盛垂涎西戎进口的北狄马匹。尽管扯皮了半年时间，最终两国签订了协议。

当然，条约中的年限不过是形式，实际效力和约束力极为有限——毕竟西戎的无耻，已为天下所知。

然而，此次协议另有一重暗藏玄机。北狄素来不向大盛出售战马，却愿意将一万匹北狄马交易给西戎。谁知西戎“以武威之名买马”，转眼间便将这些良马全部交给大盛。大盛的大皇子甚至率人骑着这些北狄马如入无人之境，张扬地横穿北狄边境，顺手抢走了对方三千匹战马。

整个边境，顿时风声骤紧——北狄终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