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拆墙砸未来

楚菡缓缓扫视了一圈，只见众大臣的神情复杂而鲜明，夹杂着迟疑与敬畏。她站得笔直，声音清晰却不失威严：“若是楚某能够解决银钱的问题，诸位是否愿意支持建造钢筋混凝土堤坝？”

大殿一时间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百官彼此对视，眼神中满是探究和试探。昭明公主为何如此笃定？难不成她真有什么妙招不成？一想到这几年来，为了筹措水泥路工程所需的经费，朝廷上下昼夜不停地劳作，一些人不由得背脊发寒。难道接下来也得像之前那样，顶着日头连轴转？

福瑞亲王的目光微亮，眼中渐显兴奋之色。他上次没能参与水泥路的劳作，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如今终见机会，心头略显雀跃。

“昭明公主，钢筋混凝土堤坝的确是项辽阔而吸引人的工程，可惜，我们都未曾见识过它的实际成效啊。”一位老臣开口，眉眼间透着微妙的不置可否之意。言下之意，他虽未明说，但意思明确：想让大家心服口服，这理由还不够有力。

楚菡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建堤坝确实费时费钱，不适合立刻见成效。于是，我便拆了公主府的一堵墙，用钢筋混凝土重建了一面墙壁。若诸位大人对此存疑，不妨下朝之后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众臣听言，满怀狐疑。这话是否暗示了什么？难道她竟是想让他们一众朝臣亲自去砸墙？可行吗，这像话吗？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之际，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微微抬手，凌厉威严的目光扫过。“林友。”

一身锦衣的林友走出列，躬身应道：“臣在。”

皇帝冷峻地续道：“昨日朕特意派遣锦衣卫二十人前往公主府，用铁锤、石块、榔头等各种工具砸过那墙，实验结果证明，这钢筋混凝土墙具备极高的硬度和抗冲击性，同时攀爬难度颇大，作为堤坝与城墙均为上选材料。”

此言一出，百官异口同声哗然，一时窃窃私语此起彼伏。昭明公主果然另有筹谋，竟提前安排好如此环环相扣的步骤！

楚菡见时机已到，微微一笑，放话道：“若是诸位仍存疑问，大可在下朝后自行前往测试。”说罢扶袖转身，言辞中不再多费笔墨。至于最令大家头疼的银两从何而来，她却留了伏笔，依旧未曾多言。

待下朝后，百官心中仍有许多不便朝堂询问的疑问，纷纷围上楚菡，欲求更多细节。楚菡从容以对，回答间显得游刃有余，眼角余光却留意到李河和李宸父子眼中的担忧，她轻轻摇头，传递出一抹安心的信号。

这对父子在地方上从事堤坝建造多年，曾屡次化解洪灾，堪称一方功臣。去年方才被提拔入京，如今又成为楚菡钦点的此次钢筋混凝土堤坝建设的主要人选，难怪他们会有压力。

当日下午，公主府迎来了一批又一批官员与随从。那些自恃眼见为实的人并未要求入府，而是聚集在府墙之外，大刀阔斧地拿起锤子、斧子、石块等工具，向那新修筑的墙壁发起了“猛攻”。众人齐心协力挥汗如雨，硬生生将测试氛围搞得如同一场盛大的博览会。伴随锤击声的还有无数百姓的脚步声，当他们被这些奇怪的动静引过去，简直满头问号。

“这是干什么呢？怕不是脑袋不好吧！”难免有人窃窃私语，朝侍卫打听。

那些忍俊不禁的侍卫认真向百姓解释了昭明公主的测试用意，并且还热情地邀请他们——若有兴致，也可亲自体验体验。

这一来二去，消息像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京城角角落落。得知此事，不少百姓激动不已，火速赶来围观，更有甚者敲锣打鼓，奔走相告。要知道，受洪灾之苦的百姓何止千家万户！昭明公主终于对防洪堤坝动手，这可是皆大欢喜的利民之举！

短短半月间，近乎整座京城都为一堵墙沸腾了。接连不断的官员和百姓轮流上阵，用尽各种奇思妙想来砸墙；而那经受重重考验后的钢筋混凝土墙，不仅未曾丝毫倾颓，反而愈发令人侧目，赢得了诸多赞誉。

然而就在众口一片称颂之时，偶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有质疑者抱怨：“若是早几年试建这堤坝，多少灾难可以避免！朝廷不必耗费这么多银两，百姓也不会四处流离！”

听闻这些，系统忍无可忍之下怒火中烧：【我就猜到会有这种‘聪明人’跳出来！怎么不想想，要是早几年，没有足够的银钱、熟练的人手和原料，只会落得一场烂尾工程！】

它一番怒气冲冲的控诉，喋喋不休地替楚菡鸣不平，逻辑之清晰无懈可击。楚菡见状轻笑，温言安抚道：“好了，别气了，咱们何必和这些人计较。”

【可是，我就是心疼你！】系统带着抽泣般的小奶音，委屈至极。【你为了大盛努力至此，竟还有人不知好歹！】

商陆站在一旁，看着楚菡的背影，忽然心生异样。他轻握她的手，低声道：“夫人，这些不公……我也替你难过。”

楚菡眼波微动，反握住他的手，轻声笑道：“无妨。他们的感激与非议，都与你我无关。我所做的一切，只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国，无愧于民。”

商陆望着她眼中的平和与坚定，心中震撼不已，也多了几分柔情。他微微一笑，低头在她手背轻轻一吻：“无论如何，我永远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