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爆款背后的危机

系统突然蹦出一句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楚菡传》第七册，正式开售了！】”
楚菡呼吸骤然一滞，眼神如刀直射向虚空：“东方恒居然已经写到第七册了？”

系统一向嘴快不嫌事大，这次更是火上浇油：“【第七册刚发售，不到一个时辰库存全数售罄，各地书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抓紧印刷补货。甚至连邻国的文坛都掀起了一股抢购热潮！】”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一支毛笔在楚菡指尖应声而断，断裂的木屑洒落纸面，将原本洁白的宣纸弄得杂乱不堪。她脸色如寒霜，浑身散发着逼得空气都不敢流动的冷意，仿佛在无声控诉着这一场荒谬。

系统吓得瑟瑟发抖，但不甘沉默，还是硬着头皮补上：“婳姐，这你得怪自己。您可得有心理准备啊——”

系统开始一本正经分析：“【第一、第二册在大盛的热销，带动了商人囤货并扩散至周边国家。有人想要了解青霉素的秘密，有人单纯就觉得新奇，个人需求和政治需求统统满足，火得理所当然。】”

它越说越上头，声音都加重了几分：“【今年您乡试摘得头名的消息传开，早已经掀起全民狂欢，女子把您当精神榜样，男子当您为竞争目标，那些家长更是天天拿您激励晚辈，‘别人家的孩子’名号坐稳了。《楚菡传》的销量一路高涨，成了现象级作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这无罪的系统一边理直气壮地自辩，一边在心底暗自庆幸，感谢自己的聪明才智与临场应变躲过更大的怒火。殊不知，楚菡心里已经默默盘算着该怎样为它上一课，让它好好见识一下人类真正的“智慧”与“报复心”：）

话题被转移到正事上，楚菡严肃的面容终于略有缓和，她捻起一片木屑，将之轻放桌面，沉声道：“化肥的事情，我明白，这种抵触情绪无法避免。”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虽然低沉，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冷静：“化肥的用量与方法需要大量实验才能精确掌握，这势必会增加参与人员，农民的使用却是最终环节。除非大规模普及教育，否则总有人会误用，甚至产生枉自恐慌。”

楚菡话锋微转，眼神锐利：“更何况，百姓听得进什么样的解释，从不关乎事实，而在于是否符合他们的利益。哪怕摆上证据也挡不住流言。”

系统赶紧补充：“【确实如此。官民之间天然存在信任鸿沟，百姓反倒安心一些官商勾结，生怕清官反腐之后他们的生活先遭殃。这现象不足为奇，也正是延续已久的畏政文化。】”

楚菡终于陷入沉思，眉头深锁。她默然望向窗外，似乎看见了重重阴霾。“唯有长久清明的政风，海晏河清的社会环境，百姓才有可能摆脱这种根深蒂固的不安。这需要的不仅是我一代人的努力，更是一代代人的接力。”

系统试着弱弱地劝慰：“【朝廷已经认识到了您个人影响的潜力，也看上了《楚菡传》宣传力量。这次化肥推广，朝廷可是大刀阔斧地行动起来了。】”

楚菡心里骤然闪过一丝不安，预感似乎正滑向某个她意想不到的方向。眉间一拧，她开口：“《楚菡传》的第七册火到这种程度，朝廷没有手脚参与吧？”

系统轻轻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实话实说：“【当然有！还记得第一册里，作者东方恒埋下的伏笔吗？比如您目睹农民哭着割麦时，提出‘有肥料能让麦子长得更好么？’您娘回答：‘当然有肥料啊。’】”

系统尽职尽责地讲解了一系列不忍直视的情节：“【第七册进一步描述您深入农田，审问堆肥的原理，总结出种植规律。您将作物比作人，并从肥料性能研究出两种基础化肥。剩下的种类皆由此衍生。】”

楚菡皱眉，立刻扼住重点：“那怎么解释化肥推出，却没有详细使用方法呢？”

系统义正词严：“【东方恒比喻：就像老医生知道药效，却不一定掌控每种药的最佳用法。随着发展，使用细节会逐步丰富。这合情合理啊！】”

楚菡不禁扯出一抹冷笑，心底无奈：“朝廷借着《楚菡传》的噱头，用我制造话题性，还真是语出惊人，令人拍案叫绝。”系统小心翼翼收声，但已感觉到暴风前的静谧。

一个浑然不觉系统和一个满腹心机的宿主，正在无声角力。而下一步，怕是楚菡不能再袖手旁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