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护霜暧昧计

商陆的羞涩似一缕温柔的微风，让楚菡不自觉地体会一种诡异的错觉——仿佛她正刻意逗弄一只无辜的美人。明明两人早已彼此表明了心意，只差最后一道礼节便可正式成为未婚夫妻的名分。可即便如此，他那拘谨的模样仍让她觉得分外有趣。

天色渐暗，楚菡抬头望了望天空，随即轻声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商陆微微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把茶杯轻轻放下，低声回应：“嗯，我送你。”

话虽如此，两人都没有真的起身，仿佛默契地享受这份静谧的氛围。楚菡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罐，打开盖子后，露出乳黄色的膏体。她指尖轻轻沾上些许护手霜，语气随意但带着一丝调皮：“手容易干，这是我自己做的护手霜。”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蹙眉低语：“哎呀，取多了。”随后，她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手给我，分你一点。”

商陆愣了一下，但还是乖巧地递过双手。他那双修长而白皙的手落入她掌中，楚菡抓住他的手，借着擦护手霜的动作轻柔地绕过他的手背，最后竟与他的指尖缠绕在一起，十指相扣。

她指间传来的温热游走在商陆的肌肤上，那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却如星火般点燃了他的心。两人的心跳逐渐同步，砰砰作响，胸膛的起伏仿佛不约而同。不知何时，他们的视线恰好交融，空气中蔓延开一股叫做暧昧的情愫。商陆原本冷白的面庞，此时已悄然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时间仿佛失去了概念。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楚菡终于轻声告别了一句：“晚安。”随后，她便转身离去，留下商陆独自对着桌上那罐未带走的护手霜出神。他不禁产生一种奇妙的感受，仿佛自己也如那罐护手霜一般，被“用完”便丢在原地，颇为怅然。

就在商陆怔怔出神之际，楚菡的系统干脆化身尖叫鸡，在私聊频道里大呼小叫：“啊啊啊，婳姐你简直太绝了！”

楚菡对此却显得毫无波动：“我这还算好？难道是宿主遇到了心仪的美人，就自动解锁了新的技能吗？”

系统听得差点职业生涯崩塌，干脆讽刺了一句：“姐，你前世明明是个单身狗，怎么这一世撩汉的技能满格地开了挂？”

楚菡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别胡说八道！我只是，每次看到他，就莫名其妙地想做点什么——大概是自己都没办法解释的冲动吧。”

系统一脸震惊：“冷静点！拜托你记得，这具身体才十五岁！”

听到这话，楚菡直接气笑了：“瞎想什么呢？我是单纯想看到他有些不一样的反应，这让我至少感觉，他还在属于我的红尘之中。”

系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赶紧嘿嘿一笑想蒙混过去：“行吧，反正他喜欢你，又不至于丢下你跑去深山老林隐居吧！”

楚菡却不以为然。她明白这种念头是一瞬的情感表达，可人的想法总会随着年龄与环境变化发生改变。就算商陆现在喜欢她，可能哪一天因为厌倦朝堂的斗争，还是会踏上离开的路。而她对此的态度也格外坦然：“感情这种事，不过是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各自安好罢了。”

系统虽然心里不免忐忑，但它知道无论结果如何，它得跟楚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它狠狠地表态：“好！等他要是真敢负你，我一定让他在大盛的百姓面前彻底社死！”

楚菡对此却哭笑不得。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和商陆闹到这种地步，她恐怕也要先在大盛的百姓面前社死吧。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扬起：“还是希望商陆不要辜负我吧，不然到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正在书房里的商陆猛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寒颤。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感染风寒了，低头捏了捏手心，默默感叹：这身体，确实不够健壮。

……

为避免商陆将时间耗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楚菡半是诡诈地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干脆让系统帮忙翻阅一些她前世零散的天文知识，随后拿起笔来，依照着望远镜的结构图，一点点勾画出初步设计来。虽然习武和备考占据了她的大半精力，但她只得利用零碎的时段完成这一切——从草图到完善的设计，竟然耗费了将近一个月。

然而所有的付出，在商陆看见她递上图纸时的惊喜表情后，楚菡的辛劳则显得无足轻重。她甚至显得有些遗憾：“早前我提到，望远镜不过是定金，那句玩笑话其实并不完全是假的。这设计才是我真正想送给你的东西，只可惜——没有时间完成成品，只好以图纸相赠。”

商陆认真地说道：“无妨。你要兼顾习武与科举，能把图纸设计出来已经是极好的心意。我不会觉得遗憾。”

那图纸细节十分丰富，长度竟达一米六，零件一一标注了尺寸与作用。每一个细微处都以最详细的笔触描绘，每一个角落都有楚菡对他的心意。这种用心，商陆感觉得清清楚楚。

这已不仅是一张图纸，而是举世无双的馈赠。倘若世间所有天文爱好者知晓这样一件工具能让人通过肉眼窥尽浩瀚星空，想必会幸福得如痴如醉。而商陆此刻，便沉浸在这种甜蜜的眩晕中。

“我自己可以试着制作。”他笑着说道，目光里透着一种坚定。

楚菡见状却微微蹙了眉头，神情也复杂了许多。虽说公输家的手艺不必担忧，但倘若商陆的身份暴露，他是否会因此被迫在兵部任职，为大盛朝制造杀伤性巨大的兵器？这才是她的真正顾虑。

“一件复杂的器具，单凭个人力量可能很难完成。不如拿着图纸去工部，与他们合作会更加妥当。”她握住商陆的手，语气中带着些许郑重。

商陆回想起不久前他试图向楚菡坦白身份，却被她巧妙地挡下。看来，她早就知晓他的一切，也知道他的不情愿，还愿意替他守住这份秘密。此刻，他的心里涌上一阵暖意，点头应道：“好。”

未免楚菡的图纸损毁，商陆特意花了时间默默临摹了一份，将副本交给工部，而原件则被他郑重地保留了下来——它代表着楚菡的真心，他要将这份暖意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