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父子成谜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1738更新时间:25/05/29 23:03:54
他们何其无辜?父亲又何其无辜?!
连系统都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浓重的哀伤:“【经历过这一场变故,李河的身体几乎被掏空。他变得谨小慎微,不再敢递奏折,完全缩在幕后。】”
“【乍一看似乎是被吓破了胆,再无反抗的勇气,实则他心知肚明,凭一己之力根本斗不过那些人,便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然而,这份坚持因身体衰败、人手匮乏,还需小心掩饰,进展始终微乎其微。】”
系统继续补充道:“【李宸却误以为父亲从此软弱了,经常与李河激烈争执,甚至当面指责其为‘懦夫’,每每惹得李河震怒,将他赶去祠堂跪罚。两人间的关系冷到连宜宁县的百姓都传得沸沸扬扬。】”
“【直到今年的洪灾再度冲毁那座堤坝,众人又将责任推到李河头上,他才移交多年积累的证据给儿子,并让李宸远走他乡。也就在此时,李宸才真正明白,这些年父亲所有的退缩,都是隐忍,是他守护家族的代价。】”

听完这番描述,楚菡也不禁微微叹气:“【看似刻意与儿子疏远,实则是苦心保护。这父子情深,可惜愈表现得冷漠,旁人越看不懂。】”
楚家的人听罢,纷纷沉默不语,许多有了子女的家长更是感触颇深。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换作是他们,恐怕也会选择同样的方式。

李宸此刻早已潸然泪下。经历过无数次风餐露宿,数次险些命丧追兵手中,他才从父亲当年的固执中读懂了那份深沉的爱与希冀。
他带着无声的祈求,唯愿尚有机会救回父亲!

然而,系统决定补上一刀,打破所有侥幸:“【李宸逃走之后,李河就被抓入大牢,遭受严刑逼供。他的身躯早已撑不住折磨,不知还能拖多久。】”
顿了顿,又轻声问道:“【婳姐,我们该怎么办?】”

该接手的,系统自然“很识趣”地交给了楚菡。
她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踌躇:“【我在户部可查不到这些事……要不,明天我和我爹商量一下,他堂堂刑部郎中,那这点小事儿总能办下来吧?】”

楚天:???
楚天:!!!
楚天的胡子简直要气得翘起来了——什么叫“就这点小事”?什么叫“总能办下来”?他凭才干走到刑部郎中的位置,要被女儿用这般随意的口语打发掉,真是委屈到不行啊!

果然,这件事很快被呈报给了皇帝。御书房里,皇上气得掀翻了手边三只茶盏,怒斥:“无法无天!简直胆大包天!”
周围随侍的官员纷纷低头,眼底浮现一抹不安和震惊,心里甚至有些发凉——这分明就是将皇权与朝堂当成了笑话!

然而,这一晚,楚菡却睡得格外安稳。反观御书房,那些被连夜召集的臣子们却是一整夜都没离开过椅子。

翌日早朝,殿内的气氛压抑得宛如蒙上厚重云层。
每个上奏的官员似乎都梗着一股喘不过气的情绪,声音低到令人几乎听不清。
近期京中发生的大事实在太多,三品高官落马、皇子被贬、贪官抄家……随便哪一桩,拿到茶楼酒肆都能引得围观群众炸锅。直接让说书先生们累得话本都来不及编。

这时,刑部尚书开始汇报近来的贪官赃款追缴情况:“……凡涉案金额超过一万两的已抄家充公;三百两以下的小额,责令限期上缴。应处者已处,应罚者已罚……”

换句话说,朝中无人敢保证干净到一尘不染。此番行动,犹如揭开了朝堂层层遮羞布,吓得许多官员连夜往家添补银两,还盼着皇帝能高抬贵手,赶紧揭过这一页。

皇帝并非冷酷无情。尽管贪官可恨,但治理天下还需要大批人做事,过于严苛的处理方式只会适得其反。例如:倘若抢劫银两与杀人罪同样严惩,抢银子的人多半会选择杀人灭口,无非是为活路更绝些罢了。

不过宽恕是一回事,同僚之间的求情却又让人有些反感——
“皇上,尹大人家境贫寒,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太仆寺主簿悔恨交加,日日以泪洗面,请皇恩浩荡……”

那些堂堂朝臣居然每日在大殿这样述苦求情,连楚菡都看得目瞪口呆。倒是勾起了她对前世综艺选秀节目“卖惨大赛”的回忆,只不过,此时不是拼才艺,而是拼心酸。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懒得再听这“表演”,转头与系统嘀咕:“【统儿,你说,皇帝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太好?】”
系统扫描了下状况,肯定道:“【是的,他确实有点闷。】”

楚菡随口接道:“【我猜,肯定是有三件事压着他。】”
系统想也不想便抢答:“【第一件,大逆不道的安王该如何处置;第二件,昨夜刚知晓的李河冤案。这两桩事无论什么角度都像在挑衅皇权,他气到爆炸也不为过。】”
“【那第三件呢?】”
楚菡眨了眨眼睛,悠悠道:“【当然是前朝宝藏啊。】”

系统这会儿是真懵了:“【国库现下不是已经银钿满盈了吗?他还惦记着那些东西干嘛?】”
楚菡忍俊不禁:“【你倒聪明怎么就卡这了?国库充裕关私库什么事?皇帝自己用钱还只能靠私库呢,穷得很呐!】”

系统这才恍然:“【哦对,皇帝眼下估计是‘个人账支嵌’呢……】”
楚菡继续补充道:“【更何况,所谓国之财宝留在外头,总归是一种隐患。若是哪个前朝余孽握着秘宝想要复辟,那才是更让人恶心头疼的事。他哪天能真正拿到手,才会安生。】”

系统深吸了一口气:“【当皇帝也忒辛苦了吧……】”
楚菡淡淡一笑:“辛苦?有些人啊,宁可负山水木工,也不愿负天下,但有些人,却天生钟情高位,享受那万众瞩目的孤寂滋味。”她的目光透过窗外,仿若看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