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账本背后的秘密

白桃与太医安排妥帖后，楚菡不再过多插手，只在边上稍稍帮忙。待事情处理完毕，她坐上马车返城，已是下值时分。一路颠簸，疲惫之感如潮水般涌来，落座都感觉腰椎要散了架。回到家，随意吃了晚饭，她便抛却工作，不再考虑户部的事。

翌日清晨，楚菡如常上朝，仍旧站在翰林院那一侧。结果，退朝后她被户部的官员们热情地“围剿”，并不由分说地“拥”回了户部。

“楚大人，您现在可是咱户部的一员，自然该站在我们这边了。”一名官员用力拍了拍楚菡的肩膀，语气地热切得令人发怵。

“楚大人，正六品清吏司主事的身份，您应该站得更靠前些，不必谦让。”另一人微微弯腰，眼神中丝毫不掩讨好之意。

“楚大人，走，一起回户部吧！”周围人纷纷附和，仿佛她已成了他们的新一任希望之光。

楚菡听得脑袋发懵，内心一连串问号炸出：“？？？”

然而回到户部后，更离谱的事情冒着浓烟接踵而至。她才刚上任，办公桌却擦得比镜面还亮，文房四宝崭新如初，甚至连算盘都是符合她心意的木制款式。一切安排妥帖得让她浮上警觉。

表面上，她挂着招牌式的优雅微笑，与同僚客套寒暄；内里却疯狂戳开系统的对话界面——【统儿，事出反常必有妖！快帮我仔细看看，他们是不是想麻痹我，再用提前准备好的假账把我拖进泥潭，最终和他们同流合污？】

系统秒回的语气自信满满：【这就帮你解答！】

户部官员们保持着职业微笑，却难掩心底翻涌的冤屈。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如果不是原则问题不能曝光身份，他们真恨不得当场跪下痛诉自己的无辜！

不消片刻，系统带着满脸“真相浮出水面”的表情返回了：【没有妖魔，没阴谋。他们只是单纯地国库缺钱，想让你多查几个蛀虫，好好动锦衣卫家底来充盈国库而已。】

楚菡听罢，嘴角微抽：“……”真亏他们对我的能力有如此惊人的信任。

一时间，她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皇帝的命令如山，无法转圜；干不好就是得罪圣意，干得好却可能触怒同僚，怎么看都是个夹层中的“受气包”。然而楚菡的性格，以及她根深蒂固的职业操守，让她很快做出了决断：既然如此，那便放手大干一场！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她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账本，一下子胸闷气短。这些账目从左至右排列整齐，分别涵盖了过去四年的政府开销。楚菡思量半刻，默默点开系统。

【统儿，哪一年的账最有问题？】

【那还用问？四年前的！】系统回答得斩钉截铁，【那年天灾连连，各地手头都捉襟见肘，拆东墙补西墙成了常态，做账的水分最大。】

楚菡稍稍点头，【没错，那年确实是烂账频出的高危区。既然如此——我们就从这儿开始查帐！】她手指点向那堆账本的起点，目光坚定：“来人，从四年前的账本开始。”

户部的气氛陡然热烈了起来。部分官员出去找账册，部分跟随楚菡学习她引入的大盛朝全新的记账法：借贷记账、阿拉伯数字运算以及速算技巧。整个部门无比忙碌，而楚菡埋头于自己的计算中，系统则一边吃瓜一边提供实时情报。

【这里的赈灾粮，有三成被当地知府吞了。剩下拿去救济灾民的，全是陈米煮成稀粥草草应付了事。】

【棉衣棉花的批发价，竟然被硬生生报高了一倍，还冠以“长途运输费”的名义。实际上，那分明是压价强收富商手里的货，两头捞油水！】

【大豆涨价是真的，可报账数据明显不符。这是一种低调的情报差生意。】

如此开挂辅助下，楚菡领头的查账进度一骑绝尘。户部沸腾，锦衣卫记录得手酸，甚至抽筋，而官员吃瓜心眼活泛得明里暗里转动。

中午时分，楚菡悠哉地晒着阳光补钙，却对系统产生了些许“哲学”式的怀疑：【统儿，话说回来，你会和我绑定到什么时候？】

【到你死的那一刻。】系统回答得轻描淡写。

楚菡不甘心地继续追问：【那我死后呢？你去哪？】

【回自己的地方咯。】系统依旧答得云淡风轻。

【不会再绑定别人继续吃瓜打工？】这道问题显然更深刻些。

【不行，那样会造成瓜田重复。一个世界只能绑定一个吃瓜系统。】系统的语气带着一点小小的遗憾。

楚菡听得忍俊不禁，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可身旁的户部官员们听着却骤然起了一身冷汗。他们的想法五花八门，有的暗下决心得加强保护楚菡安全；有的则心思浮动，暗自盘算如何“送走”楚菡以保自己的秘密。

这一干状况很快被密报上传，惊动了皇帝与朝中重臣。一上午时间，楚菡带领户部官员们修正了整整二十箱账本，同时发掘了两百多个问题漏洞。更夸张的是，她的系统简直如天降神器，能够以肉眼察觉不到的精准角度揪出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堪称“史上最贴心的监察卫”。

老太师面色凝重地提议：“陛下，楚菡如今查账得罪人的太多，恐有性命之忧，不妨派个贴身侍卫保护她？”

老太傅赞同道：“这个理由足以服众。”

皇帝思忖片刻便拍板决定，“派两人吧，最好找个懂医理的，免得她暗中被害。”

他眺望远方，语气中难掩欣慰：“这系统，真是上天赐予大盛的一道恩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