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抢人大战

当楚菡获悉这一切时，事情早已无法更改。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研发出牛痘疫苗，从根源上解决天花对大盛百姓的威胁。

老太师上前几步，语气郑重：“不知楚大人是否愿与太医院协力，共同主持牛痘接种之事？”

“我？”楚菡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然而，她尚未来得及表态，便被户部尚书急切的声音打断：“她又不懂医术！牛痘的研究交给太医院就行了。更何况，她已经调到户部了，你们不能跟我抢人！”

楚菡闻言愣住，心头疑惑丛生：她调到户部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户部尚书的插话，如一块石头激起千层浪，勾起了老太师满腔的怒火。他本以为，自己倾尽所能，用“老臣临终前最大的心愿”这样沉重的言辞，都无法拦住户部的人抢人，现在见这人竟毫无歉意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心中的郁结瞬间爆发。

“户部怎么了？”老太师冷冷甩出连环责问，“你户部还想和太医院抢人？和全大盛百姓抢人？甚至和后世千秋万代抢人？”

这一连串的重磅话语掷地有声，令在场众臣集体沉默。一旁的御史们不由自主地收回了原本跃跃欲试的意见，看老太师这耍笔杆子的架势，完全没他们插嘴的余地。

被骂得晕头转向的户部尚书愣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不甘示弱地反击：“她不来户部，太医院也没钱搞研究啊！区区五头牛根本不够！出过痘的牛得换吧？牛草也得买吧？难道要靠楚家出牛、出草、出人力？研究牛痘是朝廷大事，你们总不能全指望楚家的庄子吧？”

户部尚书一脸“你们不会吧”的表情，仿佛暗示他们真要如此厚颜无耻。而他这一番金钱攻势，令不少人无言以对。老太师被噎得一时语塞，抬手指向户部尚书，气急败坏地说道：“她再怎么会赚钱，也不可能调到户部几天就赚出几百万两银子！”

户部尚书却顺势接招，微微一笑：“那可说不准。楚大人有独创的借贷记账法，算账起来快得很。让我猜猜，她去了户部，查出十来个贪官污吏，几百万两岂不是手到擒来？”

他这话淡淡飘出，却效果惊人，连带着扯上了工部：“工部尚书，你不是还缺一笔银子建摘星台吗？这下可有着落了吧？”

工部尚书闻言脸微红，只能默默望天，生怕被人误认他垂涎这笔银子似的。户部尚书满意地转开视线，与刑部尚书擦肩而过，甚至懒得顿一下。

刑部尚书的脸渐渐黑沉：“他那是什么态度？”

而在大理寺卿这边，明知道自己无话可说，他还是微微一撇嘴，只得叹道：“看来只能等楚大人在户部立功，再觅机会将她调过来了。”

这个话题早在上次御前会议时已争论过一轮，户部尚书一骑绝尘，胜得轻松，眼下再争，未免显得多此一举。所以，这次很快落下帷幕。

皇帝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随即起身离席，宣告退朝。



太医院使早已按捺不住，一退朝便快步追上楚菡，急切道：“楚大人，我返回太医院收拾一下，带齐人手后，咱们便一同去庄子吧。”

楚菡尚有满腹疑问，但眼下也想着尽快将研究工作安排妥当，于是欣然答应。然而这一决定，却令户部尚书怒火中烧。他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清楚这事耽搁不了多久，只得挥手妥协：“随你去吧，但你收拾妥当，得马上回户部！”

楚菡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竟成了抢手货，嘴角不免抽搐：“……是。”



去庄子的路上，楚菡与太医们同乘马车。随着颠簸的节奏，车厢内的气氛却渐渐热络起来。种痘科的医师们纷纷好奇发问：“楚大人，您是如何想到用牛痘的？”

“听说种牛痘和种人痘很相似，可否详解一二？”

“那牛痘真的能比人痘更安全吗？”

面对接踵而来的问题，楚菡挑自己能回答的部分说道：“幼时家中有位婢女曾养牛，得过牛痘，但没染上天花，这给了我一些启发。”

“至于具体操作，还需诸位大人细致研究。我提供的是大方向，细节得靠你们专业人士。”

“危险性一定比人痘小！”

身为外行的楚菡，其实更多依赖前世的完整防疫理论。一些细节，她一字不落地说明，只希望能少走弯路：“庄子上还备着高浓度蒸馏酒精，可以用来消毒。实验过程中若有需要，尽管拿来使用。”

这一番讲解，让满车的太医们眼睛发亮，齐声赞叹：“楚大人深明大义，可堪国士！”



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抵达庄子。风尘仆仆的楚菡下车时不免感慨，从未想过自己竟还能这般意气风发地回到这里。

然而，庄子里的气氛却有些紧张。几十名佩刀而立的锦衣卫，保护着车上这些清瘦的太医们，把庄子上下快速引向了警戒。

白桃立即迎了上来，认出楚菡化妆后的模样后，没有太多惊愕，只悄声汇报：“主子，这些日子城外出现不少锦衣卫，不明所以，村里人都疑心四起，所以没有像往常一样传消息进城。”

“无妨。”楚菡点点头，扯了扯官服的衣领，看了锦衣卫一眼，露出淡淡的笑意，“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