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瓜没吃成

皇帝轻轻挥手，将楚天狎妓之事草草掀过，朝堂气氛也陡然沉寂下来。朝臣们察觉到皇帝眉宇间隐隐的不快，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默默调整自己的奏事节奏。

工部尚书深吸一口气，原本打算提及堤坝修复的进展缓慢，眼见天子脸色阴晴难料，不由自觉地把准备好的话吞了下去。户部侍郎见状也没了底气，索性闭口不提国库两百万两银子的分配难题——反正最终拍板的户部尚书还没上任，这些问题拖一天再说也无妨。

于是，一帮文武百官，你看我，我看你，朝堂上竟然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大家只谈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投机取巧地打发时间。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期待中的瓜并没有被送上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楚菡没有动静，工部尚书忍不住暗暗侧目：这丫头今天怎么如此沉得住气？再过半个时辰，楚菡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连户部侍郎也开始疑惑了。他尝试回头张望，但以他的站位根本看不到殿外的情形，只觉得心里发痒，却没办法打探。

一个时辰过去了，朝堂仍然风平浪静，而楚菡和她的系统，竟似消失于世，既无声息，又无瓜可吃。

朝堂上的文臣武将终于坐不住了。自从楚菡走马上任以来，朝堂上便多了几分热闹气氛。虽说时日不长，但大家早已习惯了她和系统带来的种种奇葩言论和惊人笑料。原本阴沉沉的天子，在吃瓜之后都能眉目舒展，心情愉悦，朝堂上的君臣也因而配合默契。可这一日，宛若回到她未出现时的沉闷境地。

刑部尚书眼珠一转，朝刑部侍郎暗递眼色。侍郎心领神会，随即轻声吩咐刑部郎中，几句暗话像是耳语般传递开来，一路传到了楚天耳中：“确认一下，后面楚傲是不是干脆睡着了。”

楚天“砰”地一声将筷子放下，额上青筋隐现，压低声音道：“她压根没来。”

此话一出，另一位刑部郎中皱眉，惊愕地反问：“生病了？”

楚天无奈地挤出一句：“好像是。”

消息顺着朝臣间的暗流传递开来，六部尚书、侍郎纷纷停笔，将手中批好的奏折又整齐地往袖口中塞了塞。眼看楚菡今日缺席，众人意识到：这一天不宜提正事，还是等她明日回来再说吧。所幸昨日趁皇帝心情尚好，该上的要紧奏事都已处理妥当。

高台上的皇帝俯瞰朝堂，听着底下官员你一言我一语汇报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虽然尽力保持面上的帝王威严，却着实想不起这些零碎小事有什么意义。朝堂罕见的沉闷让他竟萌生困意，不禁想打个哈欠，但又生生憋住。更尴尬的是，他也不敢催使众臣汇报正事——毕竟这种情况下，说了要事恐要吓得臣子战战兢兢，更徒增不快！

直至早朝结束，皇帝返回御书房，临离开时仍忍不住低声自语：“今天那丫头怎么不闹腾了。”

陈九早已派人打探消息，立即躬身答道：“回禀陛下，楚傲今日请了病假。”

皇帝愣了一瞬，负手而立，叹了一口气：“病了啊。什么病？明日还能来上朝吗？”

陈九不敢怠慢，恭敬回应：“据探问，是风寒。”

风寒二字令皇帝眉头微皱。他一边踱步一边琢磨：风寒虽算不上大病，却也有轻重之分。有些人两三日便能痊愈，有些人则需十天半月，甚至拖成久病不起。楚菡眼下对大盛的朝政与整顿如此重要，可不能万一有事。

稍作沉思，皇帝心下有了主意——干脆派太医去看看！既是关心臣子，又能借此刷一波“爱民如子”的好名声，可谓一箭双雕。他心满意足地自叹一句：“机智如孤！”

然而，等回到御书房，锦衣卫呈上的秘报却令他脸色骤变。报告写得一清二楚：楚菡请病假，竟是因初次来葵水，疼得下不了床。

皇帝看得目瞪口呆，心生恍惚。他虽贵为天子，却不曾知晓女子来葵水之事会疼至如此。他抿唇沉思片刻，竟开始迟疑自己是否该让太医前去诊治。

就在他犹豫之际，目光划过报告的下半部分，顿时有些失神。

楚菡：【统啊，我好疼，说点什么让我笑笑吧。】

系统：【好，我搜搜脑子里的瓜，有点好料！】

后续内容令皇帝原本僵立的身体忽然紧绷。他匆忙飞速掠过首句，往下拼命翻看。

系统：【昨晚皇帝又被皇后赶出了坤宁宫，这已经是他今年第十八次企图留宿却未果。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楚菡：【夫妻吵架而已，不带劲。】

系统：【话别急着说死，容我换个层面讲。】
【听着啊，皇后一直忍受皇帝早年找年轻嫔妃的行为惯例。昨日听闻二皇子妃的一些趣事，心下忽然明悟：既然丈夫能逍遥惬意，我为何不能尝试出宫去‘春风楼’呢？】

楚菡：【啧啧，好家伙！娘娘冲你这操作，我给满分！包个十个八个潇洒青年，就算独守空房流泪也值了！】

皇帝看得眼皮直跳，瞬间攥紧报告，“朕的皇后？！春风楼？！”

愤怒与慌乱交织，他拍案怒吼一声：“摆驾——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