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瓜田锦绣

楚菡越说越起劲，宛如讲故事似的又临场编了一段，“比如说，三皇子根本是女儿身，从小女扮男装。为了掩盖性别，竟狠心将胸前的两块肉割掉，后面至于什么天阉、生不出孩子之类的传言，都顺势而出了。”

“嘶——”系统心有戚戚，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太狠了！”

偷听的仆人和锦衣卫本能点头，无不在心中感叹：狠，非常狠！楚菡口中的传言，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直叫人如临深渊。

楚菡继续补充，“传言嘛，总不会有人真的敢扒了三皇子的衣服，对着他的胸口仔细辨认，看他是不是天生缺了两块！更别提让他当场生个孩子以证明不是天阉——这些都是空口栽赃罢了！”

系统一语成趣，“确实，生殖能力的事向来难以证明。”

锦衣卫的记录笔已然抖得不成样子。他本是冲着吃瓜的乐趣来偷听，如今却发现楚菡根本肆无忌惮，毫无禁忌。什么瓜都敢用，而且越讲越离谱，令他深感吃瓜有风险，偷听需谨慎！

楚菡轻描淡写继续道，“若是现代社会，完全能靠科学手段证实。比如去医院挂个不孕不育科，加做精液检测、彩超分析，全部化验清楚，从弱精到无精，再到精子质量问题，全都排除了，便可证明有无生育能力，何必费心引争议？”

系统不由叹息，“这就是古代的局限性了啊！卫生系统不齐全，医院医疗条件简陋，连疫苗都难以普及！”

于是，楚菡与系统一来一往，无聊时竟探讨起卫生与医疗的发展。从保持干净洗澡洗手到污水处理系统建设，一会儿聊到疫苗抗生素如何普及，侃侃而谈，兴致盎然。

然而偷听的锦衣卫却面露难色，抓耳挠腮，尽管记录得飞快，但内容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层面。反反复复书写许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写得是否准确。

楚菡聊到困意袭来，翻身睡去，锦衣卫便抓紧整理这日份热乎的记录，连夜送往宫里。而结果不出所料，皇帝与百官，这夜又因楚菡的话被生生扰了，而后纷纷从床上爬起来吃瓜。

前半部分尚能理解造三皇子谣言的狠辣，至于后半段提及医院、彩超、医疗系统、污水处理等内容，却将他们彻底看懵。这些词汇宛如符咒般晦涩莫名，无数疑点，令人心痒难耐。越看越迷茫，愈迷茫偏又欲罢不能，于是耗了一整夜也没弄明白。

结果谁又能想到，一国的皇帝与大臣，披荆斩棘走过权力与贤才的争夺战，熬过艰难的科举路途，最后却在楚菡的一番疯言疯语里，洗尽铅华，归来仍是文盲。

楚菡精神奕奕地踏入早朝殿，昼夜调整后，她已完全习惯了凌晨早起。然而映入眼帘的一众大臣却面容憔悴，哈欠连天，眼下漆黑如墨，连往日生龙活虎的武将也成了无神的蜡像。

系统感叹道：“看着这样，你不觉得做官真的太难了吗？”

皇帝欲言又止：“……”
百官内心咆哮：“……”
难道这不是——你的错吗！？

因为熬夜而精神不佳，今日满朝文武的商议国事显得异常平和，连说话声也柔和了不少，轻声细语间，传不到殿外。

楚菡无聊得紧，忍不住唤道，“系统，早啊，有什么瓜吃吗？”

系统一如既往地殷勤回应，“婳姐早上好！来吃个新鲜出炉的瓜，振奋一下精神？”

楚菡点头，“来一个热乎的，挑点劲爆的！”

这句话顿时让皇帝和大臣们精神一振，甚至有小声赌注的官员已经支起了耳朵，“我赌今天第一个瓜是户部侍郎的！”

旁边另一个官员附和，“我赌三皇子！”

不过一息之间，系统便给出了答案，“那就先从户部侍郎的瓜起吧，热热身。”

户部侍郎闻言心里顿时天翻地覆，怎么又是我？！

压对的官员立刻眉飞色舞，猛然得意大笑，“哈哈哈，我赌对了，这个肉包归我了！”连皇帝都脸带遗憾，嘀咕自己该也押侍郎呢。

系统不慌不忙，“户部侍郎今日特意穿了一条崭新的丝绸内裤，可惜没注意到这条内裤晾晒时，竟被他的小孙子看中，拿去擦了鼻涕。”

系统话音一落，楚菡忍不住喷笑，“哈哈哈！”

皇帝迅速转头暗笑，大臣们则纷纷捂住嘴巴，笑容却无法掩饰。唯有户部侍郎脸色绿得像秋天的竹叶，他想到那条内裤时，越琢磨越细思恐极，小孙子究竟是用哪个部位擦鼻涕的？而后绞尽脑汁怀疑，这内裤究竟是否被洗干净，又是否如传闻所言？

早知如此，他宁愿穿那条旧内裤——破洞得连凉风都不屑钻的那一条！

系统目光转向旁人，继续提议道：“婳姐，要不要指定下个吃瓜的人？”

楚菡眼珠一转，“三皇子的瓜吃得差不多了，那就换二皇子吧！”

这时，二皇子谋而后动的习惯显现，无不希望短暂的沉默能避过追忆的灾祸。然而系统的专业吃瓜能力完全不让人喘息，竟能深挖出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的隐秘。

系统循循善诱，“婳姐，那这次来个‘南蛮出使’的瓜如何？”

二皇子猛然警觉，紧张回顾自己出使南蛮的所有过程，仔细推敲每一件事，终于从心底放下一些顾虑：他自认为没什么谈资，应该无大碍。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系统的吃瓜魔爪。

系统娓娓道来，“南蛮因地理与气候条件特殊，那儿闷热潮湿，生物生态环境异常蓬盛。当地百姓因地制宜，建造了独特的竹楼，方便居住——更重要的是，这竹楼，不仅修建迅速，还能轻松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