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满堂惊魂

朝堂之上，死寂得令人喘不过气。唯有耳边针落可闻，百官屏息不语，心中波澜却早已掀起狂潮。

“这一次，会是什么罪名？”工部侍郎压低了声音，悄悄询问站在隔壁的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并未回话，却默然抬手，在自己的脖颈上比划了几下，手势如刀，一次次划过喉咙。

满门抄斩。这一令人生畏的答案，在众人脑海中轰然炸开。百官瞳孔收缩，冷汗涔涔，如坠深渊。死刑已是极刑，而牵连九族，则是比死亡更为残酷的绝境。袁维究竟犯下何等滔天大罪，竟值得如此重惩？

楚菡低垂着头，脑海中不禁翻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难道……他是要造反？”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还未来得及细思，便被系统冷冰冰的语调盖过：“大概吧，八成逃不过这个。”

未等系统话音落地，殿堂之上，袁维猛然俯身叩首，磕头声震响在肃穆的殿宇间：“罪臣不敢！万死不敢！”

楚菡一震，抬眼打量袁维。系统的关注也随之涌向这一喧嚣的源头，满是疑惑：“这老狐狸到底在否认什么？”

高座上的皇帝冷然注视着袁维，那眼神森寒如刀，仿佛要将人从里到外剖开。袁维背脊冷汗涔涔，但却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他大礼叩拜，几乎是哀求般说道：“罪臣恳请皇上饶恕臣的家人！他们并不知情，还请明察啊！”

皇帝一声轻哼，意味深长：“是否饶恕，要看你还有没有隐瞒了。”

话锋一转，他将目光投向一侧，沉声道：“林友。”

“臣在！”锦衣卫指挥使躬身而出，神色肃然。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压迫：“朕问你，还查出了什么？”

林友闻言，心中竟生出一抹无力。他手中虽有关于袁维的罪证，但调查时间短暂，材料尚未补充完整，更别说能拿出严密的证据链。然而此时此刻，他总不能空手作答。咬了咬牙，林友回忆起楚菡方才低声阐述的猜测，狠下心赌了一把：“回禀皇上，三年前，袁维的嫡女刚及笄便入三皇子府，诞下一女。如今，她已怀有五个月的身孕。而袁维的贪污劣迹，正是自三皇子接纳其女始……这其中，或许另有密谋。”

此言一出，满堂惊愕。一众大臣仿佛松动的磐石，被这不知真假的推测狠狠撞击。

皇帝唇角露出一抹冷的笑意，低沉命令：“太医院使！命人去查清楚，她肚子里究竟是男，还是女。”

“臣——领旨。”太医院使拱手而退，匆匆而去。

殿堂内再度陷入静默，空气宛若凝成冰霜。朝臣们全都噤若寒蝉，莫敢哼声，就连呼吸也愈发轻微。然而楚菡之耳，却在此刻捕捉到童音的笑叹：“哇哦——人形B超上线！楚菡姐，你觉得脉象真能辨出胎儿性别？”

楚菡唇边隐隐勾起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回应：“据说经验老道的老太医能从脉象大致分辨，但准确度可比不上机器。你知道结果？”

系统义正辞严地答：“是个男娃，没跑了。”

果然！

皇帝眉宇间的怒气越发深浓，群臣的目光齐刷刷定格在袁维身上，眼神里满是讥讽、恐惧以及对死路的冷漠注视——这个男人，已经死到临头了。

袁维却如泥塑般跪在那里，面色灰白如纸，背脊弯曲得好似失了支撑的老树干。

与此同时，系统轻飘飘地将真相灌入楚菡耳中：“这瓜够甜。三年前，袁维和三皇子就开始暗通款曲。他想借着三皇子的崛起，从而攀附权势，还约定帮忙敛财后，三皇子会立他的女儿当皇后，将她所生的儿子扶上太子之位。”

楚菡啧了一声，惊叹道：“这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啊！皇帝正值盛年，观其模样滋味还没享够。皇子成年的就有好几个，可他偏看上了个没势力没功绩的三皇子？疯了吧！”

这一番话，巧妙地切中了百官们的心声。要不是身处朝堂，他们真想站起来为楚菡鼓掌——说得实在太透彻了！

不出所料，大殿中心的皇帝亦冷笑一声，低眸俯视着袁维，话里带着几分明显的讥讽：“朕的大皇子镇守边疆，威震沙场；二皇子出使南疆，收其为大盛附属；三皇子呢？无兵权、无实职、无功绩，连个母族支撑都没有，你到底看上了他哪点好？”

楚菡听罢，眉梢轻轻一挑，忍不住打趣一句：“怕不是他屁股大，能生儿子吧？”

“噗——”

前排官员一时不察，笑出了声。虽低微，却宛若石子落进平湖，引发了层层细密的笑涟。朝臣们压着嗓子拼命忍耐，肩膀还微微颤动。

皇帝微微偏头，目光落到二皇子身上，从正面上下打量他，若有所思——可惜啊，这个角度，瞧不出屁股到底大不大。

二皇子仍然面无表情。可整个后背都被过于炙热的目光灼烧，他几乎能感知，满堂文武的心思皆缠绕在他的臀部——难道真是因为他屁股没三皇子的大么？否则女儿为何接连不断，儿子却见不到一个？

想到这里，他忽然动了些念头：如果大哥在，那至少还能一人分担一半被“审美”的尴尬。兄弟同槽，被注视的屁股总不至于太孤单。

相比之下，袁维的窘态无疑更加难堪。他哀叹一声，久久不开口，仿佛所有解释已然毫无意义。

系统替他代答：“当初他撞见三皇子和女儿……嗯，失德于床。眼见生米煮成熟饭，又以为女儿怀着‘皇孙’，怕丢脸闹大，只能咬紧牙关，将错就错。”

楚菡缓缓点头：“确实，这时代女性名声比性命还重。换成我，大概也会选择同样的办法。”

系统低语：“但如果果断让孩子流掉，不至于后来一步错步步皆错吧？”

楚菡轻嗤一声，冷不丁反问：“你现在能分辨三皇子身份，袁维当时敢轻举妄动？更别提皇孙的诱惑有多大，袁维若非本性贪心，能轻易入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