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攻心?笼心!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701更新时间:25/05/29 23:03:52
萧訾略一沉吟,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缓缓道:“据我所知,南蛮的军队抵达边境后,并不会与侯爷的精锐部队正面交锋,他们更喜欢像一群贪婪的鬣狗,伺机骚扰附近的无辜居民,抢夺赖以生存的粮草和过冬的布匹。一旦掠夺得手,便会像潮水般退去,回到他们那贫瘠的土地上。然而,当他们再次面临饥寒交迫的困境时,又会像嗜血的野兽般卷土重来,给边境带来无尽的灾难。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先发制人,彻底铲除南蛮这个边境的毒瘤,才能换来百姓的安宁。”
信阳侯世子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忧虑之色:“南蛮之人,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他们骁勇善战,军队也训练有素,想要彻底将其征服,永绝后患,恐怕并非易事啊。”
萧訾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依旧沉稳如山:“南蛮与我们这些在礼乐教化下长大的夏人截然不同。夏人尊奉一个至高无上的君主,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而南蛮却是由无数个各自为政、互不统属的部落拼凑而成的一盘散沙。如果我们能够巧妙地运用攻心之计,分化瓦解他们之间的联盟,然后再各个击破,将他们逐个击退,并非难如登天。”
这番话条理清晰,分析透彻,字字珠玑,听得信阳侯世子眼前一亮,脸上也露出了赞许的神色:“攻心之计……家父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顾虑夏人会趁我军与南蛮交战之际,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所以一直未能下定决心。”
萧訾那双深邃的凤眸中,突然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语气坚定地说道:“夏人生性自私自利,目光短浅,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唇亡齿寒的道理。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对他们许以重利,只要能够让他们一次性捞到足够的好处,相信他们一定会选择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
“如此一来,岂不是纵容了夏人的贪婪之心,恐怕他们的胃口会越来越大,日后更加难以控制。”信阳侯世子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道。
“只要灭了南蛮,夏人根本不足为惧,到时候还不是任我们拿捏?”萧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充满自信的笑容。
萧訾的话,如同拨开云雾见青天,瞬间点亮了信阳侯世子的心房,他欣喜地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萧訾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萧兄这番见解,真是让宁某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啊!”
萧訾也端起酒杯,与信阳侯世子轻轻一碰,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
沈问渠见状,也连忙端起酒杯,向信阳侯世子敬了一杯酒:“信阳侯镇守边关,守护一方百姓的平安,功勋卓著,我沈家作为本地的望族,定当全力相助,为侯爷分忧!”
与他们的慷慨激昂不同,苏翠对这些军国大事似乎并不感兴趣,她百无聊赖地绕着耳边的发梢,一双灵动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宴席下那些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景象。
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赵星月和沈薇儿的座位相隔甚远,仿佛被一条无形的银河所阻隔,但他们的眼神,却总会在不经意间,短暂地交汇在一起,又迅速而慌乱地错开,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苏翠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要说赵星月和沈薇儿这俩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绝配”,一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假意殷勤地去向别的女子献媚讨好,而另一个明明心有所属,却为了追逐那虚无缥缈的权势,死皮赖脸地缠着另一个姑娘不放。
想来,这两个人如此费尽心思地隐忍着自己的真实情感,内心深处也一定充满了煎熬和痛苦吧。
活该!这大概就是爱而不得的滋味吧!
事到如今,苏翠最庆幸的就是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赵星月,否则,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简直称得上是一种诛心之痛。
“翠翠不去对首诗吗?今日可是个好日子。”沈问渠温柔的声音,将苏翠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连忙摇了摇小脑袋,像拨浪鼓似的:“对诗?二哥哥是嫌我平日里出丑还不够多,非要我当众被人笑话才甘心吗?”
“谁叫你小时候不好好读书,现在尝到苦果了吧。”沈问渠看着苏翠那副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打趣道,眼中充满了宠溺之情。
苏翠向来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的看法不假,可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眼见信阳侯世子也抿着嘴唇,似乎在偷偷地嘲笑自己,她顿时羞恼地扯着沈问渠的衣袖,不许他再说下去。
事情的发展,似乎和苏翠之前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她先前特意让南虞在信阳侯府内布下了无数眼线,只要赵星月和沈薇儿敢借着这次宴会的机会,私下里偷偷约会,宁浅洛就会立刻带人将他们抓个现行,然后她再引人过去“不小心撞见”,将他们之间那层暧昧的关系彻底戳破。
如此一来,赵星月就会背上一个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骂名,身败名裂,而沈薇儿也难逃众人的唾弃,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而她,也可以借此机会,彻底摆脱赵星月的纠缠,从此以后,与他形同陌路。
然而,赵星月和沈薇儿却始终规规矩矩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丝毫逾越之举,这让苏翠感到十分失望,原本计划好的一出好戏,似乎就要这样无疾而终了。
不过,萧訾今日的收获却是极大。信阳侯世子对他印象极佳,言语间充满了欣赏之情,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就抛出了招揽之意,希望他能够为自己效力。宴会结束之后,信阳侯世子甚至还单独留下了萧訾,与他密谈了许久。
沈问渠对于萧訾今日在宴会上的表现,感到惊讶不已,苏翠却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上辈子萧訾可是凭借着自己的手段,一步步爬到了首辅的位置!若是连区区一个信阳侯世子都拿不下,那才叫出了鬼呢。
虽然自己原本的计划没有成功,但今日能够当众折辱赵星月一番,也算是一种收获吧,苏翠心情不错,一路哼着小曲,毫不在意周围之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
沈薇儿瞧了眼苏翠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眸。
今日赵公子派人传话,拒绝了与她私下相见,还说什么信阳侯府内有圈套,那圈套是谁设的?难道是苏翠吗?
想到这里,她心下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暗暗思忖着,苏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回想着这几日苏翠对自己的态度和表现,她愈发拿不准此事。
看来,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位苏七姑娘!
回到沈府之后,沈老夫人得知沈薇儿今日在宴会上当众算计苏翠后,勃然大怒,罚她回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没有她的允许,不得外出半步。沈薇儿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红着眼圈,默默地离开了堂屋。
沈老夫人拉着苏翠坐下,眉头紧紧地揪在一起,关切地问道:“翠翠啊,今日那赵家公子,当真如此过分?”
一提起赵星月,苏翠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开始滔滔不绝地历数着赵星月的种种不是,将他贬得一文不值,仿佛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沈问渠也在一旁帮腔:“身为男子,总该懂得一些分寸,赵家公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饱受圣贤教诲,怎会不知这样做极易坏了翠翠的清誉。”
与沈老夫人的赞同不同,沈问渠从始至终,就不看好赵星月,总觉得此人颇有心机,并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配。
听了孙子的话,沈老夫人一下子就对赵星月喜欢不起来了。
点到为止,苏翠眸珠微转,岔开了话题,笑嘻嘻地问道:“外祖母,您说咱们家日后可有谁能够做大官?”
沈老夫人笑着拍了拍苏翠的手,宠溺地说道:“傻孩子,咱们家乃是商户人家,世代经商,哪有入朝为官的命啊。”
绕了一大圈,苏翠终于点到了正题:“可萧訾他不是咱们沈家的人呀!”
萧訾没改姓氏,没有被写入族谱,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沈家的人。
说起萧訾,沈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别胡言乱语。”
苏翠突然坐直身子,表情也变得郑重了不少,认真地说道:“孙女今日亲眼看到,信阳侯世子对他极为欣赏!而且,我和二哥哥走了之后,世子还单独留了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