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泼妇骂街

季慕歌此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陈开春瞬间面色土灰，摇摇欲坠！他万万没料到，季慕歌竟会拿陈耀宗的前程说事！

陈耀宗可是他们老陈家的命根子，是光耀门楣的希望，一旦名声扫地，前途尽毁，那他陈开春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你敢！”陈开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季慕歌，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嘶哑无力。

季慕歌柳眉倒竖，目光如冰刀般犀利，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季慕歌敢不敢豁出去！”

她当然敢！她吃准了陈开春不敢拿陈耀宗的前程来赌！毕竟，在陈开春的心中，儿子的未来远比那点可笑的颜面重要得多。

果不其然，陈开春闻言，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他恼怒地一跺脚，转过身，指着王桂芳的鼻子，声色俱厉地喝道：“你！你这个蠢妇！还不快说清楚，到底有没有冤枉人家！”

王桂芳早就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她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这些年来，她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谁不敬她三分，谁不让她几分？就连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张翠凤，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童生他娘”。

在家中，她更是养尊处优，连农活都不用沾手。如今，被自己的公爹当着众人的面指着鼻子痛骂，王桂芳只觉得颜面扫地，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恐惧，嚎啕大哭起来：“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错了！我冤枉你们了！求求你们，可千万别去告官啊！”

“看你表现咯！”季慕歌神情淡漠，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姿态慵懒，却又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她微微侧过头，语气清冷地唤了一声：“阿辞。”

这声音，如同春日里的一缕微风，轻轻拂过裴绮秀的心田，让他浑身一震。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季慕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忐忑：“这……这是在叫我吗？”

“她的道歉，你可还满意？”季慕歌的目光落在裴绮秀身上，带着一丝询问，一丝关心。

裴绮秀咬紧嘴唇，感受着季慕歌难得的温柔，心中百感交集。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不满意！她刚才骂我们是畜生，是手脚不干净的孽障！这些话，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王桂芳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她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不尊严，为了儿子的前程，她拼了！她抬起手，狠狠地抽打着自己的脸颊，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

“我是畜生！我是孽障！我不该冤枉你们！都是我的不对！求求你们原谅我吧！”王桂芳一边哭喊着，一边卖力地抽打着自己，那声音清脆响亮，听得周围的村民都忍不住侧目。

毕竟是自家的儿媳妇，陈开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见季慕歌的神色似乎缓和了一些，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这下总可以了吧？”

季慕歌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这本来就是你们应得的道歉！我季慕歌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犯了错，就该付出代价！”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今天刚买的小算盘，放在桌上，噼里啪啦地拨弄起来，“接下来，咱们再来好好算算账！阿雪，你回咱们家去看看，她刚才弄坏了多少东西？尤其是那些新衣裳新鞋子，都给我仔细地记下来！我这里还有衣裳铺子的票据，到时候照价赔偿，一分都不能少！”

村长在一旁听得直抽嘴角，心中暗暗叫苦：“啥？还要赔钱？这季慕歌，简直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啊！”

“怎么不要赔钱？我们家的东西，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大风刮来的？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不然，让我去把你们家砸了，把你们的衣服都扔进泥地里去糟蹋了，我也就消气了！不然，你们是永远都弄不明白，我季慕歌可不是好惹的！到时候，我还是得去告官！”季慕歌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陈开春彻底被她吓怕了，连忙伸手拦住她：“你坐！你坐！有话好好说，算吧算吧！不就是赔钱吗？我赔！”

季慕歌满意地重新坐了下来，继续噼里啪啦地打算盘。这边，阿雪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夫人！咱们家被王桂芳那个婆娘给弄得乱七八糟的！她弄坏了两张椅子，还把咱们的被褥都给弄脏了！最可恨的是，她还把咱们家藏着准备过年的两大块排骨肉给偷走了！”

王桂芳一听这话，顿时脸色煞白，难堪地哭喊道：“排骨肉我……我还没碰呢！还在家里藏着！”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陈开春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儿媳妇。他们老陈家虽然不算富裕，但也从来没穷过大房，吃喝用度都紧着他们那一份。尤其是王桂芳，在几个媳妇里，算是最能吃上肉的了。

可她倒好，居然还跑到季慕歌家偷排骨，合着闹到最后，偷东西的人竟然是她自己！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既然那排骨肉被你这个贼婆娘偷了，要回来吃也怪恶心的！我们家也不缺这点东西，就当是卖给你了！算起来，总共是三两银子！什么时候结账？”季慕歌语气冰冷，丝毫不留情面。

“什么？三两银子？你……你这是在抢钱啊！”王桂芳尖叫起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既然你不愿意给，那就去官府吧！我开的价钱都是明码标价，每家铺子我都是要了票据的！到时候，咱们就让县老爷来评评理，看看是谁在胡说八道！”季慕歌一提到官府，陈开春就觉得矮了半截。

他喘着粗气，脸色涨红，仿佛一只被扼住喉咙的公鸡。最终，他还是无奈地妥协了：“成！给你三两银子！行了吧？都散了都散了！还看什么看！”

村民们见状，纷纷摇了摇头，叹息着散开了。

“慢着！”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季慕歌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再次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陈开春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你还想怎么样？我都已经答应赔钱了，你还想怎么样？”

“原先，我是不打算计较的！毕竟，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既然人家都欺负到我头顶上拉屎了，那该算的账，还得算清楚！”季慕歌的目光扫过陈开春，语气森冷，“我记得，当初裴家刚到村子里的时候，给了您二十两银子，买下了山坡上的那间破房子，还带着五亩薄田！这价钱公道不公道，你心里最清楚！”

陈开春万万没想到，季慕歌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公然算起了陈年旧账！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她来问自己要过，他还以为她早就忘了呢！

当初，他就是看裴家是半夜里偷偷摸摸来的，人生地不熟，所以才敢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拿出了银子！要知道，那山坡上的破房子，原本是守林人住的，早就破败不堪，而且离村子也有一段距离，根本就不值二十两银子！

村里人一听这话，顿时议论纷纷。他们没想到，裴家当初竟然还买过地？村长收了人家二十两银子，就给分到那鸟不拉屎的山坡上？！这陈开春也太黑心了吧！难怪裴家后来穷得只能挖树皮啃，原来是被他给坑了！

这陈开春也太不是东西了！拿着人家的地，还不给人家，现在还来冤枉人家偷东西！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陈开春感受到村民们那鄙夷和嫌弃的目光，就知道自己这个村长的威严，已经快要荡然无存了。他连忙狡辩道：“那……那地是你们自己不要的啊！当初，你们自己说不要的！”

“你这话说出来，是想笑死谁？当初我们家是什么情形？都快要饿死了，我还会不要地？我懒得跟你掰扯这些没用的！少浪费我的时间！不把地交出来，我连带着陈耀宗一起告！我就告你们侵占农田，罪名成立了，抓你们全家去坐牢！”季慕歌的话，掷地有声，如同利剑般，直插陈开春的心脏。

陈开春一听这话，顿时吓得屁股一滑，直接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他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这侵占农田的罪名有多大，但是他心里却明白一个道理：陈耀宗不能坐牢！陈耀宗可是他们老陈家的希望，是将来要光宗耀祖的啊！

“给！我给！我只是忘了，谁说不给了？”陈开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到屋里，颤抖着双手拿出了地契。

王桂芳急得直跺脚，那五亩地可是给大房的啊！少了那五亩地，以后可就少了一大笔收入！现在陈耀宗在学堂读书，那钱可是哗哗地往外流啊！她做梦也没想到，今天这么一闹，竟然损失的是自己！

王桂芳真是恨死了自己，恨死了季慕歌！早知道会是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去招惹裴家！

季慕歌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到陈开春答应交出地契，她这才满意地收起了算盘。

等村长灰溜溜地回家拿了地契和银子，双手奉上，季慕歌这才转身就走，连个眼神都不带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