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乱世情涌

“你就别吹了吧！我看你分明是没搞清楚敌情，吓得赶紧翻墙溜了回来！”

我半是调侃半是真心地挖苦着他。

他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前仰后合，那放肆的笑声仿佛能震开春日的浮云。笑到最后，他竟忽而一脸认真地拉住我的手，语气温柔得如风吹碧波：“疼吗？可还疼得厉害？”

“当然疼！”我下意识地想抱怨，却还未说完，他已经将我的手紧贴在自己胸口，那炙热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他的眼神专注得让我莫名心慌，声音仿佛在拨动心弦：“婵儿，方才为何替我拼命，不顾生死？”

我最怕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连忙转移话题打趣道：“这还用问？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哦？”他眉头一挑，竟当了真，追问道，“此话何人所出？是司马相如还是卓文君？”

我差点被他逗笑，一边摇头一边不疾不徐地说道：“都不是！这是一个女魔头的名言，她叫做李莫愁！懂吗？李~莫~愁！翻译过来就是传说中的‘Don’t worry Li’。”

他被我绕得一头雾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扬起。他笑着握住我的手，目光似星辰坠入深海：“婵儿，从今往后，我曹某人欠你一命，必将对你如珍如宝。就算我自己不敢轻易受伤，也不会让你再受一丝委屈。”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刻意打趣道：“我才不稀罕你欠我一条命！倒是欠我金山银山、荣华富贵，这才实在！”

他顿时哑口无言，愣了片刻后竟忽然一拍大腿，哈哈大笑：“真是不瞒你说！我曹阿瞒偏偏就中意你这满口三俗的模样。对了，‘三俗它祖宗’，这词简直为你量身定做！”

“呸！你才俗呢！你全家都俗！”

……

夜深之时，暖灯一盏，柔情化作氤氲缕缕。曹操方才那句誓言犹在耳畔回荡，他手心的温度亦未曾远去。清风透窗，月影无声，心际竟难得生出几分安宁。

几日后，一行人终于浩浩荡荡抵达河内。在怀县，我亲眼见到了车骑将军袁绍——传闻中这位目空一切的枭雄，看上去不过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文士。可话一出口，那矫揉造作、假的要命的腔调，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曹操与他客套寒暄，而我则悄然退下，心中感叹这世上英雄难寻，多是一些沽名钓誉之徒。

安定下来之后，晚上我独自坐在铜镜前，用梳子细细理着鬓发。不经意间，那鬓间的蝴蝶钗微微反射出点点星光，勾起了我的一缕思绪——我想起了“独眼龙”。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伤是否还没好？心中涌动着几分难言的情绪，我翻出包裹，想找到那片与蝴蝶钗一道送来的竹签。然而翻遍包裹，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的踪影。

正当我愣怔着出神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婵儿，你在找什么？”

我猛然回头，才发现曹操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他并未换去外出时的衣袍，眉宇间多了一丝莫名的愤怒与落寞。

“没……没什么。”我匆忙敛起神色，手脚利落地将包裹收好放回衣柜。再一抬头，却见他从宽袖中缓缓抽出什么——竟是一片竹签！那竹签上赫然书写两行清秀的小字：**乱世如潮水，江湖人未归……**

看到它的一瞬，我的心弦如被人重重拨动，全然愕然出声：“怎么会在你手里？”

曹操眸中几分怒意逐渐清晰，他一字一顿地问道：“这是何人赠与你之物？你竟如此在意？”

“我……”千言万语噎在喉间，梗得人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眯着眼，语气逐渐冷下来：“还有你发间这枝金钗，又是谁给的？当日你离家之时，你父亲正在忙着替蓉儿看病，断无可能送你这东西。”说到这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忽而变得低沉：“婵儿……你既与我情投意合，为何对我总是遮遮掩掩，无法坦诚相对？”

话音未落，他将竹签掷在案上，怒而转身越门而出。我本想快步追出，却不巧迎面撞上正进门的戏志才。

眼前这个时常捧着竹简的文士，这一刻竟显得手足无措。他见曹操冷着脸出门，回头又看我满脸风中凌乱的模样，支支吾吾也不知要说什么。我唯恐曹操走远，连忙气急败坏地责备他：“戏使君，您不安分守己去跳广场舞，也不去给老芳送情书，跑来这里瞎掺和什么！”

戏志才被我这番话呛得满脸通红，只得勉强开口：“夫人不要误会……属下只是来向主公禀报军情的。”

“军情？”我狐疑地挑眉盯着他，“莫非你们有事瞒着我？”

戏志才微微垂首，无声默认。而我心中更添疑云，语气不由一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若不说清楚，我一定追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