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火麒麟降世

夜幕垂下，夜色沉沉，我迈步走进曹操的中军大帐。帐中的灯光微弱，映衬出他的身影愈发寞落。曹操倚靠在案边，手中捧着那本早已翻烂的《孙子兵法》。他的眼神里蕴满了惘然之情，仿佛穿越了时光，溢出几分对往昔雄心壮志的惋惜。他的侧影在灯火映照下，有一种“黄卷青灯，一代枭雄叹迟暮”的悲凉意味。

他发觉我的到来，放下竹简，低声问道：“你去了哪里？”

我随口答道：“碧云有些不适，派人找我去，给她开了几副药。”随即便在他身旁坐下。

“碧云病了？不要紧吧？”他竟还有闲心关切旁人的病情，这让我心头微微一动。

“不碍事，就是些寻常风寒……”我安慰道。他见我如此轻描淡写，也没再多问，却忽然握住我的手，一脸肃然地问：“婵儿，如果我真想卸甲归田，隐居田园，你可愿随我共度余生？”

我哑然一笑，脱口而出：“当然愿意。”

他怔了片刻，迅速追问：“为什么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你当初不是说，想行医济世，走遍天下吗？”

我忍俊，摇头笑道：“那是哄你的。其实，我不过想追随你而已。”

曹操望着我真诚的眼神，脸上的严肃终于被柔情取代，他故作怀疑地问：“此话当真？”

“不然呢？”我调皮地伸手，轻轻拽住他下颌短须，“都成了煮熟的鸭子，还能飞走不成？”他愣了片刻，随即大笑，忽地将我搂入怀中，笑声里透着难得的轻松与满足。

转眼到了深夜，帐外喧哗忽起，隐约可见火光闪动。我正要问个究竟，便听得外面有人通禀：“禀主公，戏志才先生有要事相见，急召深夜来拜。”

曹操本欲入眠，听得是戏志才，便即刻从床榻上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衣匆匆迈步至外帐。我心下疑惑，也打起精神跟随后头，只一眼便顿时被眼前景象吓得不轻。

戏志才狼狈地站在帐中，一身焦黑，衣裳还散着未尽的烟火味。尤其那张瘦长的脸，此刻黑得发亮，白须几乎被烧光，焦黄的毛茬依旧冒着烟。曹操见状，诧异得险些跌掉烛台，急声问道：“戏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戏志才却仿佛未觉狼狈，一脸激动，甚至颤抖着将双手紧紧抓住曹操。

“深更半夜，何喜之有？”曹操困意未消，不由皱眉问道。

只见戏志才从怀中慢慢取出一块黑漆漆残破的“兽甲”，上面还留有被火灼烧的痕迹。曹操见状，眉头再皱：“这是何物？”

“主公啊！”戏志才神色凝重，激动万分，“今晚我入梦，忽见天边四大神兽聚首，竟惊醒过来。走出帐外时，忽远处有火光跃动。我追至营外，见一只火红如炽的麒麟奔走山间，其火焰扑身，虽受灼伤，却不深重。麒麟离去后，地上遗落了这块兽甲！”他言语间愈发激昂，双眼放光，声音颤抖，“主公，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曹操沉默片刻，接过兽甲，将其细细打量，烛火下，他看得愈发慎重，继而骤然倒吸一口气，急问道：“先生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无丝毫虚假！”

此话一出，曹操脸色大变。他盯着手中这块兽甲，低头喃喃：“一分西蜀，一分江东……那剩下的一分——”

戏志才听到此处，更添几分激动，他猛然抓住曹操衣袖，言简意赅地道：“那一分，就是主公您啊！”

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曹操豁然抬头，转身提起烛台，对着壁上大汉天下地图注视良久。他的双眼渐渐燃起一股灼人的光芒，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开口低语：“这……难道真是苍天垂佑大汉，赐予我曹孟德的天命吗？”

“主公！”戏志才欲言又止，却被曹操抬手打断。他的语气忽转决绝：“天命也好，人力也罢，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剩下的将士们，甚至满天下的百姓，都必须看到且相信它！”话音刚落，他将兽甲重重置于案上，深吸一口气，断然道：“我曹孟德，对大汉的忠诚，此生绝不动摇！”

戏志才紧握拳头，郑重作揖，高呼：“主公英明！”

送走戏志才后，曹操久久伫立在灯下。烛火有些暗淡，却映得他眼神愈发明亮。他低声自语：“一场小败又算什么？士气犹在，理想不灭，荆棘亦化坦途……选了大海，就得载风破浪！”

黎明前的黑暗中，曹操的信念，已然点燃。

翌日，天色刚亮，曹操便召集众将士进入议事大帐。手持兽甲，他满脸沉毅，以昨夜“天命之兆”为开端，畅谈当前局势，满怀豪情。他的演讲激昂澎湃，如滔滔江水不得停歇，竟听得众将士热血沸腾。夏侯惇第一个按捺不住激动情绪，他跳上案前，挥拳大喊：“大哥！一句话，我们全依你！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