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潮汹涌

碧云在我面前抬起小脸，眼中微光闪烁，她试探着问：“小姐……您方才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我回答得斩钉截铁，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她的眉眼顿时舒展了几分，嘴巴嘟得高高：“那……若我是小姐，这李公子自然得入我的眼啊！”

我哂然一笑，随即说道：“既然你喜欢，那我这个当主子的，怎么能看着你一头撞进去？放心，你伺候我这么久，这份情谊，我一定帮你成就一段佳话！”

碧云闻言，顿时慌张起来：“小姐，这种事可不能鲁莽！万一被他人知晓，不好倒霉的……可是我们。”

我摆摆手打断她：“哎呀，我能没数吗？放心好了，这事咱们就来个‘欲擒故纵’。”

她怔了一下，好奇地重复道：“欲擒故纵？”

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而黑夜，就像一只贪婪的魔兽，毫不留情地吞噬着光明，和每个人暗藏心中的思绪。可再难熬的长夜，也无法阻挡黎明的脚步。当清晨穿破夜的薄纱，无论是昨日的恩怨，还是今朝的阴谋，都早已不容许更改。

---

第二天清晨，旭日未升，我还在迷迷糊糊的梦境中，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声音像锥子一般刺破了清晨的寂静，碧云先我一步醒来，但同样被那聒噪声弄得甚是不适。她忙不迭披衣起身，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拉开门的时候，只见一个神色慌张的丫鬟站在门外。

一看她竟是卞蓉的心腹侍女，我心中顿时警钟大响。这小丫头气喘吁吁，身上的冬衣竟被汗浸湿了：“夫人急召！快，陆老爷可在？夫人她突感腹痛难忍，还请老爷快快前去诊治！”

我和碧云都还沉浸在无所适从的状态中，就见家中管事陆老爷匆忙赶来，面色一霎变得凝重，二话没说提起药箱，便跟着那丫鬟火急火燎地出门了。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中竟有几分暗爽：“呵，这腹痛，最好是什么肠穿孔，不治身亡，免得她一天到晚搅得全府鸡犬不宁！”

未想这话刚出口心头，一种不祥的预感竟如潮水般涌上——谁曾料到，那“肠穿孔”的至痛，最终竟轮到了我自己来尝。

---

早餐过后，我原本打算与李典直接问个清楚，可刚踏出门半步，便遇上了卞蓉。这女人顶着一张笑容堆砌的脸，仿佛昨晚的“腹痛”从没存在过，她神采奕奕地走到我面前，高昂着头，看起来倒比平时生龙活虎得多。

她守着门，一副不打算让我离去的架势。我冷眉一挑，不悦地说道：“曹夫人，这一大早的，您就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卞蓉听罢，却不忙搭腔，那双红唇竟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那眼神就像蛇吐信一样不怀好意。在沉默了一阵之后，她方才缓缓开口：“不知道昨日提出的建议，陆姑娘考虑得如何了？”

她的语气那样从容自若，仿佛昨天所有的争执和戏码，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你！”我一时语塞，紧攥着拳头，胸口的怒火险些窒息了理智，“我早看出了这是你的主意！不过别高兴得太早，你休想让我随你的心意去安排！”

岂料，她却毫不在意地抬手轻掩唇角，故作温和地笑了：“哎呀，陆姑娘可真爱说笑。当初求我帮忙促成婚事的，不正是你么，现在反悔了，可别说话如此生硬呀！”

她这番话犀利无比，分明是在挟恩图报。我被气得脸颊发烫，若非还记得与其争执无益，怕是早已当场发火。强忍怒气，我冷冷说道：“夫人，姑娘是否嫁人，岂是您一人能决定的。”

“说的是，不过——”她话锋骤转，眼中竟露出一丝诡谲的杀机，“陆老爷在我那儿调理身体，恐怕得多住些日子了。陆姑娘，这几日他身体虚弱，可需要人尽心照料着。”

“你！你竟敢威胁我！”我瞪着她，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她笑，笑得愈发得意：“哟，怎么是威胁呢？陆姑娘是孝顺人，何至于误会我的一片好意？”

这番话刚刚落地，便听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唤着：“婵儿！”我侧头看去，只见曹操正快步朝屋内走来。他眉头紧拧，显然一路赶来，长衣间还浮着寒露未干的痕迹。

“婵儿，听蓉儿说你有急事找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他话中带着急切，走到近前，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将军！”在我未及开口时，站在一旁的卞蓉忽然抢过话头：“陆姑娘有话相告，将军千万耐心听，莫要因为她的一时冲动，忽略了大局啊！”

她话中一字一句，皆是威胁。我握紧双拳，心头翻涌着无尽的愤怒。骤然间，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如今父亲被她钳制，我却无力反击，真不知如何应对这步步紧逼的局面。

曹操见状，眉眼沉了几分，语气柔和了三分：“婵儿，我们之间，有什么尽管开口，别怕。”

凝视着那双真挚的眼眸，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蓦地心酸涌至心头，强忍着湿润的眼眶，我侧过脸，语气稍显仓促地说道：“将军，其实……也不是什么紧要事，就是想告诉您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