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不配成亲的代价

“他们？他们根本就不配成亲！有的在婚礼前还魂牵梦绕别的女子，有的觊觎丈夫的家产，也有的居然只是为了应付长辈随便结个婚……如此荒唐、毫无爱意可言的人居然也敢谈婚论嫁？”那邪修目光赤红，脸上流露出难以遏制的愤怒与偏执，声音高亢而嘶哑，“这些所谓的夫妻，不忠诚、不真心，就该去死！这‘成亲’二字，岂能被他们如此玷污？”

裴夜天手中长剑微微停顿，眸色深邃，注视着眼前这疯狂的修士。嗓音冷冽，毫不留情地开口：“凡人的生活哪有那么多纯粹的爱情？对你来说，他们不配，但他们选择怎样的婚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可他们不该！他们没资格！那些玷污了‘成亲’的人，就该由我清理！”邪修放声狂笑，声音充满了凌厉的疯狂，仿佛要贯穿整个虚空，“凡是我认定不配的，都去死！”

裴夜天的剑光一闪，目光如刀，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你以修行之名，杀死无辜凡人，这就是你的‘修炼’目标？”

“没错！我就是为此而修行！”邪修声音如同一只急促喘息的猛兽，似乎已然忘记了自己身陷绝境。他疯狂地承认了罪行，眼神中充满了扭曲的疯狂和漠然。

裴夜天眸中怒意渐深，眼角余光扫过身后的乌晴，却对眼前的罪魁祸首不留一分怜悯。人命大于天，何况以如此荒唐的理由屠戮，他再不能容忍。

略微退后半步，他单手遮住乌晴的眼睛，另一手执剑决然下劈——剑光一闪，鲜血在红烛之下如一道炽烈的火焰泼洒开来，那邪修终于从狂热的执念中解脱，身体软软倒下。

乌晴紧闭双目，眉头紧蹙。虽然对裴夜天的冷漠已司空见惯，但她没有想到，这个邪修杀戮新婚夫妻的理由竟如此可笑又疯狂。对他的言论虽无法苟同，但也让她心中隐隐泛起一丝复杂：连邪修都能信誓旦旦地捍卫“婚姻的纯粹”，那她适才饮下交杯酒时的迟疑，是否也是有迹可循？

她鬼使神差地走向桌前，拿起那小半杯未饮尽的合卺酒，仰头一饮而尽。

裴夜天被这一幕怔住。解决了邪修后，他刚一转身，便看到乌晴带着些许倔强，将酒杯中残酒一饮而尽。他挑眉上前，声音低沉微哑：“这酒有这么好喝？”

未经挽留，他一把将喝得有些迷糊的乌晴揽入怀中。乌晴揉了揉眼，努力将自己的情绪理顺，小声开口：“我只是……犹豫……”

方才她的犹豫源于什么，她尚未能组织出答案，却被裴夜天轻轻按住唇，带着几分无奈道：“让你叫我‘相公’，不过是为了迷惑那个邪修罢了。”

乌晴却似乎没有听进去，自顾自喃喃道：“小道长，我方才犹豫是因为……”然而，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未能说完，她已醉意袭身，软软倒入了裴夜天怀中。

低头看她，裴夜天无奈叹息一声，抱起人走出洞房。他的内心却悄然荡起波澜：若是真有一日，他们当真成亲的话，这酒，绝不能太浓——她酒量这般浅，随随便便便醉了过去。

洞房外，官府的衙役早已候命多时。知府大人迎上前来，深施一礼：“仙长，邪修害民，今日能执法惩恶，全赖您出手相助！”

裴夜天微微点头，清冷说道：“罪魁祸首已伏法，你们处理后续即可。”

正当他打算抱着乌晴离开，知府一脸憨厚地拦住：“仙长留步！虽说今晚历尽波折，但新婚洞房的大喜事断不可少啊！为了表达谢意，我特别叫人重新布置了一间婚房，您看……”

裴夜天闻言，眉头一抽。凡人过于热心，实在让人心生无奈。不过，既然是他们一片好意，他也无意再多反驳。抱着乌晴，他被送入重新布置的婚房，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几乎让他生不出退却之意。

夜深后，裴夜天以法术吹熄红烛，安然躺在床上，将沉沉睡去的乌晴揽入怀中。借着暗夜的掩盖，他低笑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温柔弧度——尽管这一夜并不“圆满”，心中却莫名生出几分甜蜜来。

次日清晨，当乌晴尚处迷迷糊糊状态时，她才意识到身体被一双温暖的手臂紧箍，肩膀上还搭着一件柔软的寝衣。思绪还未清醒，她便开口道：“小道长，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第一次喝酒有点不习惯……那邪修呢？”

“早已解决。”裴夜天随意应道，语调透着一贯的淡漠中，竟夹杂几分难得的慵懒。

他想起昨晚乌晴醉前的半句话，忍不住追问：“你方才要说什么话？为何没说完？”

乌晴睁开惺忪的双眼愣神片刻，苦恼地揉揉脑袋：“啊，我……忘了。”

裴夜天目光微沉，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忘了就好好想想。”他的吻从她的脊背缓缓滑落，似流泻又温热。

她身后传来他的低笑，带着几分逗弄的意味，乌晴却被他的动作弄得忍不住侧身，认真问道：“小道长……你疼吗？”

裴夜天怔了一瞬，声音从容却带着些好奇：“疼什么？”

“难道不难受吗？”乌晴继续认真发问，话锋竟直指二人间“人妖殊途”的禁制。

闻言，裴夜天微微顿了顿，以压在她肩头的姿势低声回应：“难受，确实是难受。”

他当然不觉得什么疼痛——却不想违背她的担心，只是靠得太近，反倒让他心中掠过一抹异样的柔软和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