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小道长的“成亲”阴谋

“既然害怕妖怪，那我就不变回来。”乌晴嘴角微微一扬，语气里带着一丝调皮。

站在一旁的裴夜天抬眸看了看她，随后绕到屏风后面，淡淡地回答：“凡人总是这样。今晚我睡外边的榻上，你随意。”

乌晴却不甘心，她轻轻扯住裴夜天的袖子，眼神里满是恳切：“小道长，我变回去还不行吗？”

裴夜天微微一愣，然后冷静地说道：“就算你变回去，我也不会让你睡在那个木匣子里。”他不慌不忙地指了指桌上的梳妆匣。

乌晴仰着头，踮起脚试探地说：“那给我挪一小块地方就成。”语气间带着些许期待。

裴夜天心头一紧：“哪里？”这话问出口时，他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乌晴眨了眨眼，羞涩而又坚定地答道：“枕头上？”

和妖族大不相同，她并不在乎有没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在她看来，人间窄得像个小笼子，与小道长同枕不过是权宜之计，反正她清楚裴夜天夜间都在打坐修炼，也不至于翻身压到自己。

“枕头——”裴夜天喉头滚动了一下，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竟有些手足无措。“绝对不行！”他断然拒绝，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乌晴轻叹，化作一道细小的光点，随即变成了一只玲珑剔透的小飞蛾，摇摇晃晃地往梳妆匣飞去。“那我就去睡木匣子吧。”她语气里竟藏着几分委屈。

裴夜天望着她柔弱的身影，忽然蹙眉，似乎意识到了她其实并不打算以人形同他枕眠。于是他走到床边，手轻轻招了招：“过来。”

乌晴从匣子里探出小小的触须，似乎颇有些调皮：“小道长，你不是说不行嘛？”

“现在可以了。”裴夜天声音低沉，像是在哄她。

片刻后，乌晴真的飞到了他的枕头上落脚，并变得安安静静，只轻声回答：“我是不会变回人形影响你的。”

裴夜天坐在床尾，双腿交叉打坐，闭目调息。他的声音带着些刻意的平静：“随你，若想变回来，也不必顾忌我。”

乌晴乖巧地应了一声，静静地保持着蛾形。裴夜天修炼片刻后再次唤她，却发现她已经酣然入睡，羽翼微微颤动，竟是一派温顺无害的样子。裴夜天嘴角隐约浮现出一丝柔和，取出袖间的白帕，极轻极缓地盖在那小飞蛾的身上。

翌日，魏家和陆家的婚礼仍在筹备中，裴夜天便带着乌晴前往之前发生意外的婚房探查。他一路沉默，步履果决。走到无人之处后，乌晴才恢复人形，与他并肩站在贴着红艳喜字的房门前。

门上的青纱几处斑驳的血迹昭示着那夜的惨烈，但现场并未打扫，因为案情仍未破解，布置喜房的其他物品依旧保持原样。

乌晴微微嗅了嗅鼻尖的气味，灵识扩散而开，却未察觉任何妖族的踪迹。她皱了皱眉：“邪气竟如此浓，却没有妖类的气息，看来正如你所说，是邪修的手段。”

裴夜天沉稳地点头：“此事恐怕与妖界无关，而是某位修行正统法术的邪修故意为之，他用水属性阵法抽尽新人血液，又释放邪气迷惑视线。”

乌晴望向大红帐幔下散落的一对交杯酒杯，眼中闪过一丝疑问：“唔，小道长，你看……”

裴夜天闻言趋步上前，伸手捡起其中一只酒杯，微闭双眼细细感应。他默然片刻，然后与乌晴交换了眼神，第二只酒杯被她递到他手中。乌晴将两个酒杯的纹路合并，正好拼出一个精致的同心图案。

“人类真是心灵手巧啊。”她低声感叹，声音里却有几分哀婉。“可是这对新人还是死在了最美好的这一夜。”乌晴目光低垂，神情中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怜悯。

裴夜天沉默着凝视她，静静开口：“你竟对此感到同情？”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死去罢了。”乌晴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藏着难得的真挚。

裴夜天眼神犹深，侧过身平静地问：“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出手相助吗？”

乌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若我能做到，自然愿意。”

听罢，裴夜天嘴角微微弯起，竟是露出了几不可察的笑意。“走吧。”他说。在门外站定，他眸光深邃，声音低沉地补充了一句：“下月初八，倒也是个良辰吉日。”

乌晴闻言轻轻应了一声，对裴夜天的意图似懂非懂。一番探讨后，她忽感此事蹊跷，抬起头追问道：“小道长，你该去征求陆公子和魏家小姐的意见吧？”

“不是他们。”裴夜天的眼神静谧如水，却在言辞间泄露了一丝谨慎。他伸指轻轻碰了下乌晴袖摆，话语间极其认真：“我说的是……我们。”

乌晴脑中“轰”的一声，满脸不解：“你你你！修道之人也成亲？”她指着裴夜天，声音渐渐高亢。

裴夜天倒是显得格外镇定：“修道又不是出家。”他淡然地解释道，耳根却悄悄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