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一只飞蛾跟英雄走

乌晴眨了眨眼，恬淡的神色上搅混了一丝困惑：“小道长，这书里的内容太难懂了，你来得正好。它是你们人类的修炼功法吗？我真看不出这些动作的意义。”

话里带着一丝懊恼，乌晴俯身挠了挠脑袋，又抬眼看向裴夜天，语气间多了一分不好意思：“我不识字，只能挑那些画多的书来看。刚才是我看错了吗？”

裴夜天的目光落在那本书上，画面里饱含暧昧的春色让人看着不禁脸颊发烫。这种书怎能教一个妖怪看？他动作干脆，将书合上，“啪”地一声，把封面隔绝开了她的目光。

他感到面颊升温，脸红得不像话。短短几日，他已不知多少次在这个小妖怪面前丢了脸。

“这……你别看。”裴夜天勉强撑住镇定，把书往角落里一塞，声音低低道，“你修炼了几百年也算老妖怪了，当然懂得规矩；但这些古书里某些东西……并不需要你去了解。”

他的手微微颤抖，或许因为羞耻，又或许因为言辞无法组织。视线不经意间碰上了乌晴清亮的眼眸，那眼眸像初春的溪水，温柔流淌，映着他尴尬的神色，竟让心头一软。

乌晴发觉裴夜天的反应不似平常，便歪着头，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面颊。她的指尖带着凉意，柔软得像春夜的微风，让他更局促了些。

她轻声吹了一口气：“小道长，书上到底画了什么呀？”

裴夜天连头都没抬，语气带着掩饰：“别问了，不适合你看。”于是换了几本介绍人类常识的书，拿到她面前。

乌晴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她认真地听着他的解释，再乖巧地点头答应：“那行，我看别的书也行。”

她专注地翻阅起崭新的人类知识，耳边裴夜天时而念出一个字，她轻声跟着读，一字一句如流水般融在屋内。裴夜天的音调低沉，她的声音则清浅，他们的语音一和，竟有些琴瑟和鸣的味道。

几月后，乌晴的基础知识已有长足长进，终于明白那本被塞到角落里的书中记录了什么，心头的疑问也解开。她细细一想，总结道：“原来小道士对这些害羞啊，看来人类的生活果然有趣。”

然而一切的平静，都在裴夜天的一句话中发生了改变。他说要离开仙洲，他的历练即将开始。

“小道长，那我留在玄明宗等你，行不行？”乌晴迟疑地问，而后话锋一转，又似有些期待：“或者说，我已经差不多学完了，可以走了吗？”

这问题让裴夜天怔了一下，但他的回应极简洁：“你和我一起去。”

乌晴随即露出了笑容：“好呀！”

按理说，他把她一起带走似乎不太正当，乌晴毕竟是妖怪，修士历练与她毫无干系。为了显得自己并非强硬，他补了一句犹豫的话：“当然，你也可以留在这里，自由选择。”

乌晴仍是那副轻快的语调：“我都行啊。”

这无所谓的态度让裴夜天有些心烦，他试探地问道：“你真想离开？”

“不是你说可以走吗？”她旋身而转，裙摆如白蝶飞舞，“你让我留下，我就留下；你让我走，我就走呀。”

裴夜天眉心皱起，语调略显低沉：“跟着我吧。”

乌晴点头：“好。”

但裴夜天却突然想起一点，抬手阻止她的脚步：“等等，你的气息太强了。变成你的原形，别惹人注目。”

乌晴懂得他的意思，身体化成一缕缠绕的黑白气流，轻柔地绕过他的肩头。裴夜天见状，不禁惊讶地问道：“你不是飞蛾妖吗，为何你的原形是这种状态？”

乌晴声音散在空中，又清又淡：“我是混沌啊。”

裴夜天伸手触碰缠绕指尖的光流，它轻盈柔软，宛如无形的轻羽，又像是隐秘的力量汇聚。他想道，或许这种存在，才是真正的她吧。

最终，乌晴化作一只飞蛾落在裴夜天肩上，一个小小存在跟随着剑修的脚步离开了玄明宗。

他们走向了世间，走向了属于他们各自的命运。

场景切换

“我们相爱多年，我如今终于高中状元，为什么还不让我们成婚？”堂屋里，俊朗的书生焦灼开口，声音里透着急切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