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密室的秘密

乌晴手中的瓷瓶隐隐传来寒意，让她的指尖都微微发颤，仿佛自己藏在里面的秘密会随时暴露。然而，她的表现却尽量显得自然。月光在房间内流淌，浅浅的光线将床榻、清光长剑，还有那枚瓷瓶映得朦胧而神秘。小殿下裴夜天翻了身，脸上浮现出些许自然而怠倦的神色，但他睁开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似乎已经捕捉到一丝异常。

卧室的空气悄然凝滞。乌晴的动作很快，她转身，恰好用自己的手挡住了裴夜天的视线，并且侧身藏住了放在瓷瓶旁边的混沌气息残留。她的心跳比夜晚剔透的星光还要跳跃，像鼓点一样敲击着她的耳膜。裴夜天却没有任何慌乱，他的冷静像风中一柄未曾征战的剑，藏锋却隐隐透露出无懈可击的力量。

“怎么——”他声音低沉，话音徐缓，眼底波澜不惊，透着些许戏谑的意味，“难道我在睡梦中也惹到你了？”

乌晴喘了口气，装作不经意地松开手，轻声回应：“没有……我只是醒得早点。殿下，您继续休息吧。”

她的语气尽可能保持自然平静，但眼眸中的慌张却难以掩盖，像一汪被骤起夜风扰乱的湖水。裴夜天的目光从她攥紧的手掌，缓缓移到桌上那枚乳白色的瓷瓶。平静的眼神里已经藏着一些未言明的刀锋。

乌晴暗暗咽下一口唾沫，手指下意识地攥紧，想要将瓷瓶收得更紧。然而，裴夜天的眼光又转回她的脸上，他淡淡地开口：“乌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这瞬间，乌晴觉得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她的呼吸顿时一滞。在强烈的紧张之下，她索性指尖微动，瓷瓶迅速塞入她背后的暗影气息中，那一缕缠绕的气流将瓶子卷入无形，消弭无踪。全程不过片刻，却不知是否逃过了裴夜天的观察。

“啊？”她猛然回眸，用略微夸张的表情反问，“隐瞒您？我哪敢啊！小殿下，您可冤枉我了。”

裴夜天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眼底的兴趣逐渐浓郁，好像这场突如其来的夜间戏码让他兴致盎然。“那刚才，你藏了什么？这房间里，可没什么秘密能逃过我的眼睛。”

乌晴僵了僵，她知道裴夜天并非仅凭语言能够轻易糊弄。她绷着脸，努力诱导话题的转移：“哦……您刚刚翻了个身，可能是无意间抱着我，我才醒了。”她刻意装作埋怨，语气间还带着小小的委屈。

裴夜天见她开始撒娇，眼里的锋芒渐渐被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取代，语气更加缓和：“所以，你就心惊胆战地守在瓷瓶旁吧？”顿了顿，他伸手整理她鬓角上黏在额侧的汗湿发丝，“你啊，悄悄摸的动作倒是见长。”

乌晴听到这话，脸上一阵发烧，她懊恼地抿了抿唇，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位小殿下的脑子未免太过伶俐，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她暗暗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但越是刻意镇定，越容易显得心虚。

裴夜天盯着她瞪圆了眼睛的小脸，垂眸间终于低声笑道：“行吧，我不问了，别紧张。”

他的话虽然听着善意，但眼底的光却让乌晴明白，他并未完全信服——更像是故作宽容。乌晴抿紧嘴唇，低头收敛着自己的狼狈，半晌才小声反问：“我做错了事，您会不会——罚我？”

裴夜天见她反应过于紧张，竟然发觉有些好笑的成分掺杂其中。他嘴角微扬，故意放缓语调问：“罚你？嗯……怎么罚呢，嗯？”

乌晴顿时噤声，不敢再接话。她鼓起脸颊，依然保持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却趁裴夜天注意力转移之际，悄悄将混沌气息重新收敛入袖，将瓷瓶处理得更为隐秘。她知道此刻无论如何无法解释清楚——只要能过去这一关，她便算是成功。

眼见裴夜天的注意转回桌边长剑，他似乎早已察觉清光的微妙变化。乌晴顺势抱紧他的肩膀，肩膀微微蜷起，营造出一种属于小妖怪的柔弱无辜。裴夜天没再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怎么样，算了吧？”

乌晴眨了眨眼，不敢多言。她低头藏在裴夜天怀里，默默想着一会儿如何为这把剑的异常开脱。

裴夜天闭上眼，眉宇微合，但乌晴知道，他仍旧敏锐得像一只闭眼但耳朵竖立的猎豹——夜色之中危险尚未彻底散去。

剑架上的清光长剑依然微微闪烁，那幽微的光点注视着乌晴，仿佛在窥探她藏起来的秘密。而她在夜风卷动的气息之下，僵硬地贴着裴夜天的胸膛，拼命守住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