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瓷瓶的秘密

春日正盛，裴夜天巧手将玉兰花的花瓣一一剪下，将这些姿态优美的花朵点缀在木制的秋千架上。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透露着一种不可多得的温柔。乌晴静静地在旁看着，心中却盘旋着些许不解，她低声问：“为何？”

“你……其实很悲伤吧，只是你不愿让我一个人显得太冷静。”乌晴轻声说道，目光柔和地落在裴夜天身上。

“今日不过是你初见芸妃，未曾生出太多情绪，实属寻常。”裴夜天垂眸说道，语气平静中却透出微微寒意。他的低沉声线如同清风拂过乌晴耳畔，引得她心神一颤。

乌晴此刻不禁暗自感慨，小殿下果真是极好的人。他明察秋毫，却又不动声色地给予安抚。她手中的银剪颤了颤，正欲再剪下一片玉兰，却注意到桌角处有物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她循声望去，目光很快落到一个瓷瓶上。那器物静置于桌角，表面素净的釉色下却传出隐约的碰撞声，更让人侧目的是飘散开来的丝丝邪气——似乎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乌晴瞬间明白，这熟悉的气息源自于日前被裴夜天斩杀的恶妖的身上。那妖物的戾气竟被封印在这瓷瓶之中。乌晴心中微颤，本能地想避开，又忍不住瞄了一眼。

见乌晴的目光胶着在瓷瓶上，裴夜天干脆开口，为她解答疑惑：“这器物内封存的是皇城司从恶妖妖丹中提取的残留气息，其中可能夹杂他生前的部分记忆。但时至今日，无人能破解。”

乌晴将剪好的玉兰花整齐放置一旁，银剪轻轻搁下，目光重新凝聚在那个瓷瓶上。她沉思片刻，缓声问道：“小殿下，我可以看看吗？”

裴夜天眉头微蹙，将修饰完成的秋千收进木匣，语气虽轻但态度坚定：“小妖邪气会侵扰凡人心智，你若害怕，我这就收起来。”

“我不怕。”乌晴连忙摇头否认，她说得坚定，可心却隐隐忐忑。恶妖生前曾囚禁于她之手，那时的她，怕是目光冰冷、手段残酷……必然留下了不堪的影像。而这记忆，随时可能暴露她身为妖族的身份。

乌晴眼中闪过几分挣扎。她希望裴夜天能风平浪静地离开她，而不是怨恨她、厌弃她。但更重要的是，她害怕小殿下的剑，那柄清光长剑锋利无匹，若果真刺入她的身体，哪怕不死，也必然痛彻心扉。

“小殿下，快休息吧。”她低低开口，声音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忧虑。裴夜天见状仅是淡淡地摇头，无意再与她争论，将瓷瓶暂时置于一旁，并扶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不用担心，那妖已经死了，一切都过去了。先好好睡一觉，明日我们一道去试婚服。”

乌晴点点头，乖巧地躺到床上，双手放在胸前，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一个毫无心计的小姑娘。但这姿态下，却藏着她的另一个念头——如何探知瓷瓶中的秘密。她的心思多了几分紧张，连带着心跳也快了些。

裴夜天见她明明已经躺下，却依然有些不安，于是温柔地探过手，轻触她放在胸前的双手，低声道：“我陪着你，可好？”

乌晴心里一热，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些空位，柔声说道：“小殿下，来吧。”她以为裴夜天会躺下来陪她，结果裴夜天只是坐着，脸上染了几分红晕，声音略显尴尬：“我……坐着陪你。”

乌晴眨了眨眼，有些不满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要太辛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有些小鹿乱撞，她多次忍不住碰触他，甚至某些瞬间还想亲他，但又总是在最后关头自制——小殿下纯洁得像一座雪山，若她真的碰了他，怕是会玷污了那份洁白无瑕。

裴夜天听她这样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终于顺势躺了下来，侧过身面对乌晴，低声说：“这样可以了吗？”

乌晴不答，微微埋首，锦被下露出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其柔弱的线条如玉雕般迷人，甚至连裴夜天也不由得喉头轻滚。他虽意志坚定，但此刻也难掩心中的异样。

这不是乌晴会不会对他做什么的问题，而是他自己……

他的眼神从她的脸庞一路滑至发丝，再到肩膀与薄被下的轮廓。幽深的眸光渐渐染上某种难以掩饰的侵略性，就像捕猎中的野兽盯紧了它的猎物。

乌晴察觉到裴夜天的目光，猛地低下了头。那眼神，让她感受到了一股仿佛要吞噬她的力量。更令人心惊的是——这股力量出自她本以为温润如水的小殿下。

裴夜天见她的肩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将她搂入怀中。他压低嗓音问：“怎么还怕，嗯？”

这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掩不住的粗糙质感，与两人近距离相贴间产生了令人战栗的共鸣。乌晴猛然间浑身酥麻，像被一条扭动的蛇轻舔而过，又如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一步步揭开。

这一夜，似乎承载了太多藏不住的心事。裴夜天的清光长剑从剑架上发出连绵的剑鸣，音律愈加清晰，仿佛感知到两人之间那逐渐升腾的暧昧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