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命运暗影

“九弟刚回云都，就出了事。”
裴楚的声音平静，却携着一丝莫名的深意，让裴华君心头一震。

“什么！”她猛然瞪大眼睛，显然被这个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小九怎么样了？”她急切地追问，眉头紧锁。

“他回日月阁住下了，”裴楚缓缓说道，语气不急不慢，却透出隐隐的重量。

“小九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观！”裴华君听罢，立刻抖了抖裙摆，转身疾步朝大殿外跑去，脚步中带着几分焦躁。她年轻娇俏，举手投足间透着活泼灵动，仿佛风中的蝶影一般。

“华君，停下。”裴楚语调微沉，叫住了她。“夜天未过门的妻子还在这里，陪着她稍等一会儿吧。他会来找她。”

“什么？”裴华君脚步一顿，顺着裴楚的目光望向那个不起眼的女孩。

这个女孩几乎融入背景，像是被光影吞噬的剪影，一双清澈的眸子低垂着，没有半分张扬。她站在殿角，无人问津，仿佛一个在云璃宫中毫不显眼的宫女。

“不可能！”裴华君的目光定定地盯着那女孩，随即不可置信地提高声音：“父皇，夜天怎会娶亲？”

她的声音里满是惊疑，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诞的笑话。

“或许与你师叔观测到的‘劫难’有关，”裴楚轻声提醒她，两道浓眉微皱，眸子深邃悠远。

裴华君浑身一僵，脸上的震惊逐渐转换成沉思，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不自觉地与乌晴交汇。

乌晴的神情很平淡，只是不经意扫了她一眼，又迅速将视线移开，丝毫没有交谈的兴趣。

裴华君喃喃低语：“都怪我回来迟了，若是能早些告诉小九，他也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别胡说，”裴楚的声音稍稍拔高，但仍不失沉稳。“成婚是人生大事，为何非要当作劫难来看？”

裴楚对八公主裴华君的宠爱，带着不同寻常的柔情。他对她，是全然的父爱，没有丝毫的威严，而对裴夜天，却夹杂了一丝敬重。

乌晴能细腻地感知到裴楚对身边人态度上的微妙区别。而若要说裴楚对她的看法，那便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他的眼神明白无误地传递了一种信息：她只是个可怜的牺牲品，一个注定会被小殿下丢弃的无助棋子。

乌晴听着大殿内的言辞，心中像一面镜子般冷静地映照出他们的看法。她知道自己在这座富丽宫殿里扮演的角色，也明白世人眼中的自己的处境。

裴华君虽在最初震惊，但片刻后便恢复平静，像是默认这场婚姻不过是玩笑一般，甚至懒得和乌晴说一句话。她继续陪着裴楚，漫不经心地聊起了修行时的趣事，用轻快的语调将宫殿气氛带入了一种略显随意的愉快。而乌晴则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乌晴原本准备就这么安静地等候裴夜天的到来。然而，她忽然捕捉到一种奇异的气息——那是即将死去的生命发出的微弱能量。

她立刻振了振身，站起身来，对裴楚恭敬地说道：“陛下，我能在云璃宫里随意走走吗？”

“当然可以。”裴楚点头允诺，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宽容，“夜天不爱来这里，成了亲，你若能带着他来，就再好不过了。”

裴楚对乌晴的纵容，显然也是因为裴夜天。这一点，乌晴毫不介意。她点了点头，向宫外走去，与她同行的还有兰珊和几名宫女。

渐渐走远时，她还能隐约听到殿内父女二人的对话声——

“你今日回来，不去看看母妃？”

“不去，母妃实在太无趣了，一句话也不说，全日阴沉沉的。”

暮色愈浓，天空逐渐黯淡，而那一缕濒死的生命气息，也愈发微弱。乌晴沿着气息指引的方向行去，步伐越发轻盈，如穿梭在无人的夜境。她能够感知到，那是一片极为珍贵的生命能量，散发着灵魂的纯粹气息，异常诱人。

她绕过几段宫墙，走到一处幽静的殿门前。宫殿刻着“玉清宫”三字，看上去庄重而雅致。

兰珊低声提醒道：“乌姑娘，这里是芸妃娘娘的寝宫。你方才听到的陛下提到的那位……就是芸妃娘娘。”

乌晴微微一笑，并未回应。只是心底暗暗感叹，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我能进去看看娘娘吗？”乌晴问道，语气坦然柔和。

“芸妃娘娘身体虚弱，久病不起，轻易不见外人。”兰珊紧蹙眉头，随后又轻轻点头。“不过乌姑娘若想见，我可以进去通报。”

乌晴轻轻点头，静静等候在宫门外。很快，宫女推开了宫门，对她露出笑容：“娘娘今日刚醒过来，正在床榻上喝粥呢，真是巧了！”

宫女眉宇间透着些许欣喜，不禁感慨道：“娘娘昏迷了数日，总算是醒了。这次或许要好转了，我马上去告诉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