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冰雪染桃华

乌晴略一思索，试探着问：“‘好人卡’，那是专门夸奖别人的吗？”

“确实如此。”裴夜天声音低沉，简洁地回应。

乌晴稍显得意地点点头：“那小殿下也一样。”她自认自己对人类语言的掌握能力颇为优秀。

这句平和的赞扬却击中了裴夜天的心。他的胸腔仿佛在某一瞬间被什么撩动了，鼓动得分外剧烈。

乌晴素来寡言少语，也极少流露情绪，但她竟然毫无保留地夸了他。

“殿下，注意身体。”乌晴仔细观察，发现他的心跳似乎比平时狂躁了不少，有点异常。

裴夜天抬手推开贴得太近的乌晴，语气虽淡，却掩盖了几分慌乱：“我很好，没问题。”

乌晴神情认真，颇觉得事态不妙，她补充说：“之前大夫说，像这样剧烈的心跳，是不健康的。”她记得卫郦曾因心悸求医时，大夫的忠告。

乌晴虽如此一本正经提醒，但她自己脸颊却莫名染上红晕。虽无情感，可身体的反应却让她感觉到了些微别样的热度。

裴夜天没有躲避，却反倒伸出手掌按在她的胸口处，试图认真解释：“别担心，你的心跳也很快。”

被触碰的乌晴微微一僵，她低头瞥见他的手落在自己高挺的胸膛上，这一瞬，不禁开口：“小殿下，是不是想重复那晚的事？”

裴夜天闻言怔住，一瞬间仿佛被人从沉思中惊醒。他神色复杂地收了手，而掌心的一丝绵软触感却让他的动作显得稍许迟缓。

乌晴无视这些微妙变化，她努力用有限的人类语言词汇组织表述，道：“小殿下，你好像在……调戏我。”

裴夜天的脸在她的直接点名中迅速染上红霞，连忙道：“抱歉。”言语仓促，逃避了进一步的讨论。

乌晴不禁暗自感慨，她看着裴夜天竟有雪山消融、明媚桃花妆点春光的模样，那染上红晕的样子，倒显得格外温润、诱人。

她叹了一口气，在心底默念，这样的大好荣光就顺他吧。于是，乌晴略微低声说道：“但如果是小殿下的话，我不介意。”

那轻语一落，却像一阵微风掠过心间。裴夜天眯了眯眼，随后毫无预警地微微倾身，整个人逼近她。

乌晴猛然失去平衡，腿上的长剑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她的身子只得倚靠在马车壁上，而他的身影在狭窄空间愈发压迫。

裴夜天的唇凑近她耳廓，气息压低声线：“你说都可以——是真的吗？”语调中透着微哑的质问。

乌晴怔住。她望着裴夜天那矛盾的气质，他周身冰冷与吐息间的热意交织成一种奇妙的气氛。

她轻声点头，眼里流下坦然：“是都可以。”随后，下一瞬，他俯身含住了她耳上的珍珠耳饰，齿端轻轻碰触。

耳坠轻响，声波经由皮肤传入体内。乌晴不禁轻颤，耳饰摇曳如垂落的雨滴，双手落入裴夜天掌心时，她的脊背已紧贴在车壁上。

乌晴下意识地伸手整了裴夜天凌乱的墨黑发丝，她指尖如雪，插入黑发间，自觉那苍白与浓墨交织竟有些奇妙的美感，像一只飞鸟沉没在墨色的海洋。

但裴夜天俯下的动作愈发逼近，他的冰凉薄唇逐渐触碰她的颈侧，似落雪沾染未融却带了些许火热，生生引出了她一声克制的喘息。

就在此时，车轮滚动声骤然停息，马车停在了原地。

裴夜天的动作也随之戛然而止。他站直身形，在寂静中退后一步，按住乌晴的肩膀，恢复了些理智。

乌晴望进他的眼眸，这双往日如霜如雪的瞳中竟染上了一抹不可思议的暖意，恍若冰封融化，桃花开遍，盛放鲜明的生机。

于乌晴而言，这注视虽说不上有何情感，但带来的某种无法形容的体验，匪夷所思又令人不舍。她突发奇想，如果小殿下果真死去，或许他的魂灵能量将成为最绝妙的珍肴。但转念又觉得，她还是更愿他活得长久些。

她学着他的动作，轻轻将唇凑近，吻落在他的面颊上，声音低柔：“小殿下，可以。”

而就在这短暂的静默过后，裴夜天衣裳整齐，神色恢复了冷肃的威仪，显然已彻底掩藏稍前的一切。

“到日月阁了。”他镇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