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惊婚意外

“停——”裴楚抬手抓住裴夜天的手臂，话音戛然而止。

他不得不承认，有裴夜天在的云都，确实让人心里踏实。否则，捕捉这煞气横生的妖物，光靠皇城司和云卫，恐怕得拖上大半年的时间。然而眼下，他更在意的并不是妖物的问题。

皱眉端详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子，他开口问道：“夜天，据说你要成婚了？娶的是靖王府的一位侍女？”

“是的。”裴夜天语气波澜不惊，“父皇，我此前便提到过，那一天我遭人暗害，与她结下了一些缘分。”

裴楚听罢顿感无语，叹了口气，“但成婚这种事……”他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措辞。

对于裴夜天这样“捡来”的孩子，是否娶什么人本该由他自己决定，更无需考虑皇家那些复杂的政治利益。但问题在于——裴楚总觉得，按照夜天那一贯冷漠疏离的性子，他怎么看也不像个会主动娶妻的人！

“父皇，有何疑虑？”裴夜天抬眼对上裴楚的视线，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那一瞬间，裴楚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一种遥远的距离感。是啊，这孩子连对自己这个“父亲”都显得如此淡漠，又怎么可能对所谓的婚姻有热情呢？这简直……闻所未闻！

裴楚摇了摇头，试探道：“夜天啊，若只是因为那晚遇到的变故，你给她一些补偿便可，成婚之事大可不必如此草率。”

“父皇，这并非补偿，而是必要的。”裴夜天的回答毫不迟疑。

“你确定吗？”裴楚语重心长地劝道，“以后，你会遇到更多出色的女孩子，你何必急于一时？”

裴夜天目光如炬，毫不动摇：“孩儿意已决。”

裴楚无奈地看着自家儿子，那一抹难得显露的坚决，让他忍不住开始揣测：难道这次他是真的动了情？

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居然能让夜天这棵“冰山之木”瞬间点燃，就连裴楚也不禁想要一探究竟——那名唤乌晴的侍女，究竟是何许人也？

沉思片刻后，他终于妥协了：“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随你的意愿。”

“不过，作为皇家子弟，婚姻需得合乎礼法。她既是靖王府的侍女，那便让靖王认她为义妹，赐予身份和封位，如此你们才能名正言顺地成婚。”裴楚安排得妥当细致，甚至语带慈爱，“这婚事，朕会亲自为你操办。”

裴夜天颔首答道：“多谢父皇。” 他此前早有谋划，但至此却也对裴楚的通情达理生出些微感激。

“等时机合适，再带她来见见朕和你母后。”裴楚拍了拍夜天的肩膀，“想必她会是个不错的姑娘。”

裴楚对此并无太多担忧，毕竟，他向来对裴夜天的眼光颇有信心。能撼动这位清冷如冰的皇子之心的人，岂会是等闲之辈？

“好。”裴夜天淡然应下。他看了眼窗外，被暖和的日光映得通透的天空，想起了自己与乌晴的一场约定。这念头一转，他便行了礼：“父皇，若无其他吩咐，孩儿先行告退。”

“去吧。”裴楚点头，目送他离开宫殿，依旧沉浸在对“乌晴”这个名字的种种想象中。

裴夜天策马疾行，一路向着靖王府的方向而去。他的动作带着些许急切，仿佛生怕那位侍女已经趁着疏忽溜走了似的。然而，他心里明白，乌晴并非轻易食言之人。即便如此，他依然控制不住那如烟般略显虚无的担忧。

等他来到靖王府时，那位侍女果然安安静静地坐在殿堂之中，姿态端正得让人挑不出错处。而在她对面，正是她的旧主、如今视政务如浮云的靖王殿下。

“乌姑娘。”靖王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打趣道，“你与裴夜天是什么时候相识的？”

“观澜阁设宴那一晚。”乌晴的声音一如性情般平稳，“那时我负责最后上菜。”

靖王挑眉，细细回想片刻后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送鲈鱼脍的那位姑娘！”

乌晴垂眸点头，算是默认。

靖王看着她的神态，暗暗觉得这姑娘和裴夜天简直是天作之合——安静得就像一对石雕，能从她嘴里听到一句话都得庆祝了。想到当日自己似乎还说过些不中听的言辞，他清了清嗓子，“那天若有什么言语冒犯，你别往心里去。”

乌晴微微抬眼，认真地问道：“靖王大人，您那晚都说了什么？”

靖王被问得一噎，差点把茶水呛出来。他那天委实是骂了这姑娘几句无关紧要的小话，哪里还记得得清？他连忙以一阵咳嗽掩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