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纸条背后的秘密

应当，就是他了！

但他刚才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妻子”？！

乌晴陷入了沉思，努力从人类的概念中挖掘“妻子”这个词的确切意思，可惜，她终究未能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答案。正当这个疑问在她脑中盘旋时，裴夜天冰凉的手指却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低下身，靠得很近，凛冽微凉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颈，像是在冬日里飘落的一片冷雪。

垂眸之间，乌晴觉得他的眼神比寒山上的冰雪还要冷冽。尽管如此，这冷意中却夹杂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柔和。他那不经意间低头的模样，仿佛带着悠悠飘落的碎雪，万年不化，却又令人移不开视线。

“你看了我写给你的纸条？”裴夜天问，声音低沉得像冬夜里一场难以平息的暗涌。

“看了。”乌晴的肩膀微微一缩，因为裴夜天的手指正轻柔地在她的伤口处绕了一小圈。

“既然如此……怎么不跑？”他冷声追问。

显然，他对她的敏捷身手已有所耳闻，而不跑，似乎与她的性格不符。

“跑不了。”乌晴如实回答，带着一种若无其事的冷静。实际上，她没弄明白纸条上的内容，自然也就没有生出逃跑的必要。更何况，她刚得知，这位富有威严的“贵客”，正是那晚的裴夜天，小跑又何用？

裴夜天闻言，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浅笑，但这笑意不过一瞬，很快便结成了冰霜。

此时，乌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递向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半是不解半是期待的光芒：“小殿下，我……不太识字，没看懂纸条上的内容。”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甚至带着几分腼腆，一时没察觉自己的话锋有多直率。

“我又不好意思让别人替我念……”

——裴夜天内心风云骤起，但面上依然毫无波澜。他淡定自若地想：至少幸好她真的没让别人念。

随即，乌晴微微扬起脸，认真问他：“所以，小殿下……可以念给我听吗？”

话出口的时候，声音清澈得如同冰雪初融。

她手中那纸条保存得很好，折痕仍然清晰如旧。裴夜天闻言，垂眸看去，那上边赫然是一行自己亲手书写的孟浪文字。他自然是记得的，可如今落在乌晴眼前，却好像全成了他无处安放的羞愧——是什么让他一时失控，写出这样的内容？

这时候，乌晴正以一种单纯无比的认真目光注视着他，反而让他无所遁形。他捏着这小巧的纸条，感觉指尖微凉。

他低下头，好似要掩饰面上的微热，开口问她：“你真的一个字，都看不懂？”

乌晴没有半分迟疑地点点头，白色的圣洁长袍在她身侧轻轻垂落，日月刺绣金线熠熠生光。然而，这纯净无瑕的外表下，却藏着一只不为人知的……小妖怪。

“是的，小殿下。有些字我自己实在不认得，就不敢乱猜。”她答道，态度真挚得几近恳求，让人不忍拒绝。

裴夜天起身，用手帕细心擦净了手上残余的药膏。他接过纸条时，指尖轻轻勾过乌晴微卷的指腹，那一触即退的凉意竟让她心头微颤。

他移步，在她身侧坐下，靠得近到她能清晰感觉到他身上特有的微凉气息。

“我念给你听。”裴夜天低声说道，嗓音低得像是一弯雪山融化的细流，清冽悠长，却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乌晴。”他说，念出了纸条的第一句。

“这个，我认得！”乌晴眼睛一亮，连忙答道，嘴角带着自信的微笑。

可是，下一句裴夜天的嗓音却骤然一哑：“你的右……胸下。”

那尾音低到几乎听不清，像是他吞进了自己的羞涩，又羞涩得溢了出来。

乌晴愣了片刻，低头撩开衣袍仔细看了一眼，依然没看出任何端倪。抬眼望向裴夜天时，她反倒发现他的脸颊已经染上热烈的红霞，他那雪白的肌肤仿佛笼罩了一层明丽绯色，愈发惊心动魄。

“有一颗痣。”在她注视下，裴夜天又低声补充，眼神却始终不敢直视她。

乌晴的眼睛倏然瞪大，似乎连呼吸都带上了些慌乱。她抱紧衣袍，结结巴巴地说道：“小殿下……你看到了！”

裴夜天轻咳一声，没有否认，沉声解释：“不是今天看的。”

一时间，乌晴竟觉得自己的面颊比他的还要烫。这种莫名的羞赧让她不知所措，只能偏开头小声说道：“不用再念了，小殿下，我好像，已经懂了它的意思……”

然而，裴夜天却倏然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我还没念完。”他说，冰凉的气息却带着些许危险的灼热，落在她耳边，让她莫名生起一种说不清的紧张与涌动。

“那天夜里，”裴夜天的嗓音贴近她，徐徐溢出喉间，“如果你醒来后觉得疼……”他顿了顿，极轻极低地补完，“那便是我咬的。”

紧接着，他在她耳畔，咬字清晰地说道：“——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