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遭遇暗涌

陆管事摸着布满纹路的老手，将乌晴的请假条折好，语重心长地说：“这几日王府管得紧，人人都不得外出。不过念在你书读得少，多学点知识是好事，我就破例准了你的假。”声线中带着几分长辈的慈爱。

乌晴连忙点头，“谢谢陆管事，我一定好好珍惜这机会。”

她忽然想到最近府内戒备森严，忍不住低声问道：“陆管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么紧张，是不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

陆管事摇了摇头，眼神间有些深意，“没什么大事，不用多操心。总之，上头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安心出去吧。”

乌晴放下心来，拾起装着纸条的锦囊，朝云都藏书楼的方向走去。她心中仍然盘旋着一丝疑虑，但也只能暂时放下。

离开靖王府，街上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眼前是繁华的街道，叫卖声此起彼伏摧动人心，有些摊主还展示了精巧的玩意儿，吸引行人驻足。乌晴却小心翼翼地攥紧自己少得可怜的钱袋，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不舍得买。

熙攘的人群中，几人忽然认出了她，兴奋地交谈起来，“你看，那不是那个得了九殿下赐福金莲的姑娘吗？”

另一个声音更是惊叹连连：“是啊，那可是阵法放出的灵物，据说是小殿下亲自主持的阵法，她可真是走运！”

乌晴听了这话，不禁心跳加速，慌忙躲开众人的目光。她只是个在靖王府里混迹的小妖怪，从来不愿意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好不容易赶到藏书楼，周围人少了许多，她挑了一个隐秘的入口钻进去。楼内的安静与街市的喧嚣截然不同，仿佛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乌晴轻车熟路地找到存放字典的地方，挑了一本适合初学者的通用版本，翻开书页，开始寻找纸条上记载的不认识的字。

可惜，她翻得目不暇接，却始终没能破解半个陌生字，焦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正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小姑娘，又来看书啦？”

乌晴转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对方年轻清秀，笑容如旭日初升，红绳高高束起的长发带着些许英气。乌晴认得她，正是上次帮忙教她写名字的红裳姑娘。

“是你啊。”乌晴稍稍放松了警惕，却还是紧紧攥住了锦囊。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纸条上的秘密，于是温声婉拒了姑娘的好意。

红裳姑娘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没有强求，只是爽朗一笑，“好好读书吧！以后你遇到难处，可以随时问我，藏书楼我常来。”话谈至此，她便离去。

乌晴回以一个微微别扭的笑容，挥手示意。然而忙活了整整一下午，她仍旧没能解开纸条上的内容。黄昏时分，她走出藏书楼，天色已然暗沉，云都的街道开始被各色花灯填满光辉，将整个夜晚点缀得似天河星流。

她抬头看向远处高台之上的大阵，那里散发着莹莹光芒，宛如通天般接引着仙洲的力量。驻足长叹间，她下意识想到了阵法的主人——小殿下。

他的气质总是如此耀眼，如同日月悬空，高远不可及。乌晴愣愣望着暮色中的阵法，心潮微涌，却很快被打乱。

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华美车队从街巷穿过，中央守护着一辆金色流光的马车。在队伍最前方，一名黑衣男子压低帷帽的帽檐，腰间佩着一枚刻有“陵”字的令牌。

乌晴侧身避让，与这车队擦肩而过，再度迈步向靖王府。推开院门时，天空彻底沉进了黑夜。入目所见，一道微颤的人影显得格外突兀。

院内传来的抽泣声让乌晴的眉头微蹙，那人正是林梦。她耸着肩膀，双手捂面，整个人几乎陷入崩溃。

听到门响，林梦猛地转过身，一双赤红的双眸对上乌晴的目光，她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乌晴，都是你害的！卫郦被带走，只因为当天晚上有人误认为是她当值，其实，那间阁楼明明是你去的！”

乌晴眉头微蹙，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缓缓走入檐廊，柔声开口：“林梦，冷静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寒意从她的心底悄然蔓延，她仿佛预感到接下来的言语，宛如骤雨即至，将她卷入未知的漩涡之中。

与此同时，林梦的低声抽泣再度化为悲泣的尖锐，隐隐揭示着这平静的院子下埋伏的暗涌。

——

靖王府的气氛早已不复平常。乌晴离开后不久，按照珍珠耳坠交上的顺序，当天当值的林梦和卫郦双双被带至府内大堂。

九殿下的代表许陵亲自主持，场面极为隆重。大厅内，守卫两列整齐站立，银色戎装在灯火照耀下熠熠生辉，森严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梦与卫郦被带到堂前，两人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脸色苍白如纸。这一切，显然只是风暴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