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烟花下的情愫

炫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似金莲怒放，将周围染成了熠熠星河。烟火之中的灵气，如同溪流般涌向四周，有的人瞬间治愈了小伤，有的人疲倦尽消，还有的人那愁云密布的脸庞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然而，站立在烟花最中心的乌晴，却独独无法吸收分毫灵气。耀目的光点坠落她身旁，似乎与她天生隔绝，而蹲在她肩上的青鸟已经幽幽苏醒，目光闪烁着奇异的神采。乌晴望向云端的裴夜天，漆黑而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但那一瞬间心底骤然乍现的情绪，却像燃烧的烟花一般，稍纵即逝。

尽管如此，乌晴嘴角泛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平静又从容地说道：“小殿下，谢谢你。”

烟火以最盛的姿态绽放，全场的人都因乌晴的幸运而惊叹不已，艳羡的目光层层落在她的身上。乌晴纹丝不动，依旧仰头望着云端的裴夜天。他高高在上，衣袂随风而扬，从那极目之地俯瞰，她的面庞在烟火映照下，如深潭般安定温柔。乌晴的墨发随夜风轻扬，偶尔一缕划过耳边的珍珠坠饰，摇曳生姿。

人群散去，喧嚣归于沉寂。乌晴怔立许久，才记起需要返回靖王府。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却发现卫郦与林梦都已不知去向。她推开房门，将门缓缓合上，肩头的青鸟随着灵光闪烁幻变成人形，便是裴夜天，静静立在她面前。

“不愧是小殿下，我刚刚才在人群中瞧见你，没想到你就到了。”乌晴的语气不含一丝惊讶，仿佛早已习惯他的突如其来。

裴夜天未多言，目光凝视着她：“今日你过生辰。”

乌晴怔住，她从未有过确切的生辰，那日不过是随意编造的一句玩笑话。而裴夜天竟然记住了：“六月廿七，我记下了。”他说得笃定，仿佛那日就是她命定的来辰。

乌晴脑海一时空白，与他对视几秒后，只能僵硬地说道：“多谢小殿下挂念。”

“阵法未散，我无法亲自陪你。”裴夜天微微垂眸，双指间扬起一朵金莲幻影，晶莹剔透，如梦似幻，“所以，我将它赠与你，望你愉悦。”

那象征着诸多幸运与祝福的金莲，在万众之中，他独独挑选了乌晴。可乌晴却无法感受到它馈赠的益处，自然也没有改变她身体的任何不适。她也只能强压心中些许失落，平静应道：“小殿下盛情了。”

裴夜天的目光冰寒而深邃，清透中覆着一层复杂的情绪。他视线落在乌晴肩头，那里依旧残留缠着绷带的痕迹：“阵法落下的灵气，对你的伤势有用吗？”

乌晴一怔，不自觉地绷紧了手掌，她的异样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与裴夜天坦诚相告。那些慷慨的灵气，云都百姓每一个都吸收不少，唯独她无法沾染丝毫。她复杂的身份让她危险的本能是狡猾与遮掩。

她尚未开口，裴夜天却俯身，执起她的手腕。指腹轻轻勾动，缠绕在她手腕上的绷带一圈一圈滑落，最终部分绕在他的手指上。乌晴想抽回手，但已来不及。她的手腕上伤痕清晰，层叠未愈，瞬间暴露在裴夜天眼前。

“小殿下。”她低声唤道，想掩饰那份窘迫。

“为何……未曾愈合？”裴夜天盯着她，眉宇微蹙间，语气吐露出认真与几分责难。

乌晴的心一时间狂跳，她试图挣脱，却在扭动之间触碰到他的指尖。裴夜天的指腹冷而柔，像极了夜晚云端上的风。乌晴羞赫地缩回手，干涩地开口：“小殿下，我并非伤势问题，我很开心，所以便没注意了。”

她的话就像明晃晃的谎言，裴夜天却悠然淡定地听完。他抬起下颌，锐利的眸色瞬间柔和了几分：“开心可以凌驾伤口吗？”

乌晴难得露出些微笑容，她转移目光：“因为是小殿下所赐的，我自然觉得满足。”

她轻轻侧过脸，看着鬓边悠然垂落的珍珠坠饰。裴夜天的目光仍追随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如同织网般将许多无法言说的情绪层层缠绕。乌晴暂且未动，只觉胸口有种难以名状的悸动。

裴夜天忽而向前倾身，他手中的绷带尾端坠落于地，柔软滑腻，似连接着两人的气息。乌晴未躲，任凭这静谧的气氛环绕两人。片刻间，她抬眸对上裴夜天的目光，他的吐息冷冽而清晰，拂过她的耳侧，如羽刮过。

乌晴的面庞渐红，她毫无准备地被包围在某种情绪之中，那样陌生却不可控。她探究着这种感知，心中竟隐隐感到一丝……雀跃？

就在她晃神时，裴夜天忽然伸手，修长的指尖夹住她耳边垂坠的珍珠。那摇曳不停的坠饰，终于静止。

乌晴疑惑地看他：“小殿下？”

裴夜天淡然收了手，她的耳饰依旧摇荡，但他的声音低沉，裹挟几许温度：“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