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珍珠之恩

卫郦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对着乌晴开口：“乌晴，我知道，云卫有人去救你，那个贵人一定能在云卫里说得上话。”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屈辱和急切，眼神中满是恳求，“我求你，为阿存求个情，他快要被打死了！四十大板已经下去，他受不了再来二十板……”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如同一根绷紧的琴弦：“你只管告诉那个人，条件随你提，我答应。”卫郦那些刻意压抑的情绪终究还是泄露了，无形的绝望几乎让她的眼泪决堤。

乌晴毫无犹豫地应了下来：“好。”声音干脆利落，仿佛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这样的回答让卫郦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认真的？”她难以置信，又带着几分茫然。

乌晴慢悠悠地问：“卫郦，你愿意送我一件礼物吗？今天是我生辰。”她的语气轻松得仿佛事不关己，而肩头的小青鸟也适时地抖了抖羽毛，像是在玩着自己的小把戏。

卫郦怔住了，原本以为面前的女子只是多此一举，谁想到她居然真有胆量提出条件！她低头翻着自己的妆奁，几件首饰早已镀满了岁月的痕迹，其中有些贵重的物品她舍不得戴，不愿给乌晴。犹犹豫豫间，她摸出一只普普通通的发钗递了过去：“就这个吧。”

然而，不等乌晴伸手接过，那只青鸟突然扑棱着翅膀飞到妆奁上，利索地叼起一对珍珠耳饰。那耳饰虽款式不起眼，可在靖王府，这是一件极为珍贵的心头好，满满溢出的细腻光芒连乌晴也被惊住了。

青鸟落回乌晴的肩膀，得意地啄了啄自己的羽毛。乌晴看着手里这对珍珠耳饰，心底翻涌起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上次她用鱼目仿造珍珠欺瞒过靖王，没想到如今竟落得真货上手。

她抬眼，轻声道：“卫郦，就这个吧。”言语平淡，却不容拒绝。

卫郦气得浑身发抖，牙紧紧咬住不放，可最终，她还是妥协了：“拿去吧。”声音已近哭腔，低得几乎听不见。

一旁的林梦终于忍不住了，指责道：“乌晴，你还真是贪心！”她眼底浮现出深深的不屑。

乌晴却只是温和地侧头回应：“林梦，他喜欢，我也没有办法。”言语之间，她伸手轻轻将青鸟捉起，重新放回自己的肩膀，动作自然得仿佛多年习惯。

未远处的小青鸟面颊上的红毛似乎又鲜艳了几分，而乌晴手中捏着的珍珠耳饰，也在日光中绽放出温润的光泽。她出了院子，步履轻盈地朝花园走去。

穿过靖王府西苑外的浓密植被，乌晴来到幽静的水池边。原本她只是想把这耳饰放入荷包里妥善保管，可青鸟却轻快地振了振翅膀，灵巧地叼起其中一枚珍珠，将它贴到乌晴的耳垂旁。

“还要我戴上？”乌晴低声问，目光无奈，却不由自主顺从着。她接过珍珠耳饰，指尖微微颤抖，将它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耳上。

水池的波光映出了她的身影，墨发如瀑，流淌着柔和的光芒，而那对珍珠耳饰在日光下绽放七彩的润泽。她侧头望向倒影里的人影，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往日的记忆——那 张嘴，薄唇微抿，轻轻叼起耳饰的画面，清晰得犹如昨日。

青鸟静静站在她肩上，歪着脑袋瞧她，圆溜溜的眼睛透着精明。乌晴用目光与它对峙：“小殿下，这样可以了吗？”她开口问道。

青鸟点了点脑袋，仿佛一个矜持的王者。而乌晴也终于将手垂下，缓步走出靖王府。

未曾料到，迎接她的竟是街道上沸腾的喧嚣。人群穿梭如织，欢声笑语从四面八方传来。靖王府的卫兵早已将百姓拦在外头，她依旧能听见嘈杂声和许多呼喊着“九殿下”字句的热烈呐喊。

乌晴怔了怔，侧过头瞧了一眼肩上的青鸟，满腹疑问涌上心头——这不是九殿下吗？

那青鸟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沉默无声，羽毛随风轻扬，微微颤动。乌晴合上眼敛了敛神，似乎终于有所领悟：“小殿下，原来是你主持了祭天大典的那阵法？”她轻轻问道。

青鸟脑袋又点了点。

乌晴轻叹了一声，心头浮现出微妙复杂的情感：既然这小殿下和仙洲互通，竟连灵气也能操控，她便更要与他保持距离了。可她始终不明白，为何他总是跟着自己——是因为上次她被云卫抓走，他心怀歉意吗？

她凝神沉思，随即抬起手触碰了肩上的青鸟。那小家伙猛地啄了一下她的指尖，动作轻盈而巧妙，又像是别具心意的某种情感流露。

夕阳的余晖洒在乌晴的脸上，而她的目光逐渐柔和下来，凝望着肩上的青鸟，静静站在喧嚣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