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秘青鸟的真身

乌晴忙碌的身影穿梭在院子里，双手麻利地拧着抹布，将水滴甩回木桶中。她的眼角余光扫过那只振翅飞上半空的小青鸟，心里忍不住生出些许怜爱。这小家伙倒是挺有韧性，虽然身体已显虚弱，却仍不甘于停留在屋子里。

轻柔的嗓音响起——乌晴独有的，宛如山中潺潺流淌的小溪，她缓缓说道：“若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告诉我便是。”

青鸟没有回应。乌晴皱了皱眉，重新拿起抹布回到自己的工作中，专注擦拭那些老旧家具上的细微纹路。可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无法彻底忽略这只小生灵。

她却不知此时的青鸟正在经历一场“羞耻”的煎熬。裴夜天按捺不住，他的符纸化身终于在乌晴的目光下产生了奇妙的变化。红晕顺着青鸟的额头蔓延，连山脚般的小翅膀也泛上了颜色，犹如她曾见过的玄凤鹦鹉。乌晴下意识地想到了那只早逝的鸟儿，还记得它生前孜孜不倦地想要啄些外邦坚果，却因天生水土不服未能如愿。

好奇心驱使着乌晴走上前，但青鸟却早已不肯继续暴露。裴夜天心底暗暗发誓再不能在人前如此失态，下一瞬便扑扇翅膀飞远。而乌晴看着它逃离的方向，须臾间若有所思，似乎脚步也蠢蠢欲动。她将抹布投入水桶，取下肩膀上的工具包，随那微弱的气息一路跟随。

气息所引的方向，是靖王府客院。裴夜天早已落脚于此，他在房间内盘旋寻找，屋角处那一缕极淡的邪气牵住了他的注意力，仿佛为他解开更深的谜题引来了指引。然而就在他专注吸取线索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人正是乌晴。她捡起鸡毛掸子开始熟稔地擦拭窗台，虽穿着侍女服，却行动自如，没有一丝紧张。

乌晴自有她的伪装技巧。她深谙在靖王府内哪些地方不被严加看守，也摸透了侍女的身份如何在关键时刻让人放松警惕。装作清扫院子的样子直接入内，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小伎俩。

她目光瞥向蹲在角落的青鸟——不，应该说，是裴夜天的符纸化身。这小家伙总让她出神，尤其是它绯红翅膀的怪异模样，让乌晴忍不住再次开口：“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青鸟，你能听见吗？”

乌晴舔了舔嘴唇，似乎蓄满了某种勇气，认真说道：“我有些饿了。”

这句话令裴夜天心头微微一震，但他很快平复了思绪。那熟悉的话语，似曾相识的语调，甚至是蹩脚的云都腔都让他恍惚间忆起一张并不清晰的脸庞。但即便如此，他仍无法认定乌晴就是那晚的姑娘——千颜丹可以改变的不仅是容貌，连声音都能蒙混至相同。

裴夜天目光冷冽而专注，他渐渐接受了乌晴可以成为线索来源的可能性。“或许，她知道些什么……”这个想法如一枚种子在心底深埋，他决定再试一试。伴随着符纸轻轻燃烧的变化，他显现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一位身材修长、眉目如画的白衣男子立于阳光之下。他周身的纯白衣袍缀满了日月星辰的金线刺绣，当烈日的光线折射于其上时，整个人沐浴在一片出尘光辉中，似神明降临凡世。

乌晴看着突如其来的变化，眉目间染上淡淡的困惑，没有丝毫惊吓或惧畏之情，反倒在她那清澈的眼中绽出几分思索的光芒。她看了男子许久，缓缓开口：“莫怕，这是法术吗？可是为什么有人快要死了还能变出这种模样？”

裴夜天眉头微蹙，低沉而疏离的嗓音随即响起：“莫怕，这是人类简单的法术。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但回答便好。”

话音刚落，乌晴却没有任何配合之意，一句干脆的“我不知道”脱口而出。她只低下头，开始收拾清洁玩意儿，显然不愿再深入交流，试图迅速脱身。

叹息自裴夜天嘴边逸出，他收回目光，内心暗暗考量着乌晴回避的态度背后隐藏着的秘密。而此时，乌晴却已思绪飘回曾经的桥洞，她曾救过的乞丐和那些复杂的人类愿望涌入脑中——人，总是那么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