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耳坠的秘密

裴夜天站在门前，眉头微皱。无形的力量将他困在原地，仿若两块磁石彼此吸引，彼此无法逃离，只有相遇是唯一的结局。

“你明白发生了什么吗？”他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我……不清楚……”门另一端的乌晴小声回应，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木门上划出一道轻巧的弧线。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助。

她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妖怪，眼前的状况，对她来说，如同困在纷乱之中的飞蛾，难以理解，更无从脱身。

两人各怀沉思，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彼此的呼吸依稀传来。这一幕，诡秘而奇异。乌晴尝试推开门，却发现自己虚弱得无法胜任。裴夜天同样没有动作，他也在克制，按捺住那份深藏的躁动。然而，禁锢已然到了极限。

一声“吱呀”。门开了。

乌晴的瞳孔微缩。一股混乱的气息涌了进来，带着血腥味，属于门前那道清俊的身影。他的周身笼罩着一种无法靠近的寒意，如若深不可测的深渊，而此刻，那双染血的手覆上了她的。

下一刻，“砰——”房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裴夜天抬手，将她纤细的双腕举起，按在了头顶。乌晴的背贴紧冰冷的木板，身体微微颤抖。一瞬间，他靠了过来，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衣侵入肌肤，让她不由自主颤栗。

她偏过头，却躲不过他俯身靠近的姿态。唇瓣相触的那一刻，彼此间所有无法言喻的感情，终于找到了裂隙，倾泻而出。那种难以抗拒的原始本能，如同寒冬的种子直面春日的阳光，生来便不可阻挡。

房间中，他们一触即燃的氛围仿佛点燃整片空间。中了旖情香的作用，让他们的肢体语言胜过千万句言语。乌晴抱紧了裴夜天，明明内心深处充满矛盾，却无法遏制自己的行为。

“我是妖啊……怎么可以这样靠近人类？”她内心纠结着，同时也为肌肤触碰传来的愉悦迷茫，她从未体验过的情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吞没。

裴夜天身形高大，他抱起乌晴时，她几近离地，脚尖仅堪堪点在地砖上，整个人的重量被他轻松托成一团柔软。他低垂着头，目光中隐藏着一种深刻的复杂情绪，在微弱的灯光下，眼前的女子显得格外迷离。

一步步，裴夜天将她带至床榻，用力却不失小心地将她放下。乌晴耳垂上的珍珠耳饰，也被他的动作无意间拨落，坠入柔和的丝绸间，散发着沉静的光芒。

这一夜，注定无人安眠。

——

裴夜天睁开双眼时，昨夜痴缠的余温尚未完全消散，床上的另一个人，却早已离去。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凌乱的床褥上，昭示着昨晚的热烈。

燃尽的灯芯在灯台上垂首，无力地象征一切都已过去。他缓缓撑起身体，身上的痕迹昭然若揭，胸口还有她留下的淡淡抓痕。裴夜天没有言语，只是披上外衫，将那些暧昧的印记遮掩住。

桌上摆着一杯温水。他凝望片刻，唇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下。显然，这是那人临走前留给他的细心。再低头时，他的手掌已然被包扎妥贴，她用心处理过的伤口，诉说着她心中的歉意。

昨夜的记忆在他脑中慢慢回放，他努力搜寻那个女子的面容，却不由得模糊了起来。他猜测她服下的是千颜丹，这种丹药会掩盖本来的模样，除了她基本的美丽轮廓，他竟记不住太多。

不过，他记得一件事。

就在微弱的灯光下，他曾低头在她右胸下的那颗痣上咬了一口……那个印记，是无法抹去的。指尖无意间触到了床褥，他从皱纹间拾起了那颗被遗忘的珍珠耳坠，轻轻放在掌心揉搓，目光深邃。

而此刻，乌晴正蜷缩在自己简陋的小院中，心跳依旧紊乱。她因昨晚的一切，陷入强烈的后悔与自责中——身为妖怪，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昨夜的贵客……我这样，是不是罪无可恕？”她茫然自问，又害怕至极。毕竟，那位沉默而强大的靖王若是得知，后果必然可怕。

乌晴咬紧唇，不愿去回想昨夜的画面。当时的场景明明暧昧非常，可她只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她自欺欺人般整理起房间，将衣物叠整齐，还试图修复被弄乱的室内凌乱，包括恢复倒地的椅子。

“或许他不会记得太多吧……”她一边为他包扎手掌时，手都有些微颤。这并非她的伤痕，或许是他自己造成的，可她仍旧觉得那个模样从未见过的自己……哪里出了错。

等她悄悄溜回屋里，将自己换下的衣服重新整理好，又挨个检查珠钗时，她才意识到——一颗珍珠耳坠，竟然不翼而飞！

她慌了。然而，那颗耳坠并未消失。

它正安安静静躺在裴夜天的掌心，作为昨晚留下的唯一“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