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情局暗涌

冉罗锅眯着眼睛，目光深沉，脑海中飞快地转了几个圈之后，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啊，是秦探花？”

秦朗一听，神色立刻转为惊喜，连忙拱手道：“先生竟然认得学生？”

冉罗锅虽未曾见过秦朗，却心思通透。他打量了秦朗几眼，语气意味深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日上门，是为了你妹妹的事情吧？”

秦朗微微一愣，心中暗自佩服对方敏锐的洞察力。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已被看透，连忙稳住神情，恭敬地回答：“先生猜得是。学生并非怀疑太子府的安排，只是心中难免挂念家妹的安危，便斗胆来请教先生。”

冉罗锅听后点点头，满意地哼了一声：“不错。”随后，又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扫过秦朗，淡淡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娶妻了没有？以后准备进翰林院磨资历，还是往外地任职？”

秦朗不敢怠慢，答得条分缕析：“学生今年虚岁二十，尚未娶妻。学生的祖上代代为武将，不过如今想尝试文臣的道路，打算先从翰林院编修做起，逐步进入六部深造。”

这番话明显是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是在暗示自己效忠太子。冉罗锅听得分明，嘴角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直接给出了点拨：“编修不必做，直接去兵部报到，再转吏部，那是你最擅长的路。家世在那摆着，何必要去翰林浪费光阴？”

秦朗一愣，但很快领悟其中深意，深深一拱手：“谢谢先生指点迷津。”

冉罗锅背着手不以为然地踱了几步，猛然间停下脚步，压低了声音道：“至于你妹子的事，想必你已心中焦急。不过，有些话我不便明说，只能告诉你四个字——‘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秦朗低声重复着这四字箴言，眼睛顿时亮了。这抽的柴火，自然是端王这份依仗了。看来太子这次已下了决心，要彻底解决端王这个威胁。

秦朗心头一热，忙点头道：“学生明白了，多谢先生指教！”

冉罗锅见他反应迅速，笑眯眯地摇头：“瞧你这小子，藏不住心思。罢了，既然来了，就陪我说点闲话。来，说说这届新科进士。”

秦朗一听，连忙收敛激动，心下却暗忖，这是在考验自己。于是，他索性放低姿态，郑重说道：“学生所知不过是听闻一面之词，先生还请权作参考，勿当真。”

冉罗锅听后哈哈笑道：“有趣，你这小子讲话倒是圆滑。”他摆手催促道：“先说万状元吧。”

“状元不必多言。”冉罗锅却没耐心听下去，直接截了话题，“他是太子妃的人，无需置疑。说廖榜眼。”

秦朗见状，略过了万修则，转而细说廖榜眼的背景：“廖榜眼出身书香世家，父亲是廖家嫡子，却执意娶了一位商户之女，这让廖家颇为不满。二夫人出身显赫，是定国公府姜氏的旁支，因此对大夫人颇有轻视。妯娌之间不和，兄弟间也日渐疏远。”

“廖尚书原本亲近曜亲王，而廖祭酒一向安于国子监，廖太傅更曾亲自教养廖榜眼，令这位榜眼学识兼具祖父的严谨、父亲的务实以及母亲的机敏伶俐。最要紧的是廖家的忠君爱国之风浸润廖榜眼心性，所以此人绝对是可用之才。”

冉罗锅听完，颇感满意：“说到点子上了。”

秦朗这才明白，对方早已对这些情况一目了然，此番提问不过是为了锤炼自己的眼光。他脑中转着念头，暗暗感叹今日之行收获颇丰：太子若能抽去端王的势力，再将这届状元、榜眼、探花收入麾下，朝堂局势便会愈发明朗。

冉罗锅的眼神却悄然落在林子间的来人身上，他似有所觉，淡淡说道：“说曹操曹操到，那廖榜眼可到了。你去跟他说几句，老夫便再绕几步。”

秦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廖为刚刚下马，便低声应了一句，绕过小径向来人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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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端王府中，端王正在准备出门。昨夜陪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钟爱的刘侧妃，此刻她正依偎在他怀里不肯撒手，娇滴滴撒着娇：“王爷，今日便带妾身一道去吧，妾身也想看热闹。”

端王失笑着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别胡闹了。今天是鹿鸣宴，到处都是粗鲁的男人，本王怎忍心把你这柔弱的小女人送去挨熏？”

刘侧妃见端王露出温情模样，眼波流转，索性娇声说道：“那妾身就不去了，不过王爷得赏个亲亲才行～”

端王见她撒娇，也不恼，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本王前些日子叫你阿爹探听冉奉的儿子——那个叫冉回的，可有什么消息？”

刘侧妃媚笑着回应：“正要与王爷提呢，我阿爹说已查到线索了。津海城有个驼背，名叫冉罗锅，模样有些与王爷要找的人相似，平日爱听书喝茶。阿爹还派人在津海城盯着，说定能把人找出来。”

端王闻言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但却不动声色，沉吟地看向窗外情局暗涌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