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太子府的棋局

端王的心思，那可不是普通人能藏得住的。面对这隐秘的野心，秦国公表现得十分淡然，仿佛棋局早已铺好，只待双手落下一子。他把玩着手里的茶碗，语气虽轻，却含着深沉的意味：“端王的后院不安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如今他是瞧着在朝堂上无计可施，竟然把心思放到了咱们国公府的头上。”

秦国公浅浅一叹，眼底透着复杂：“夫人，端王的阴险城府，咱们自然不必赘言，他绝非明主。可偏偏我那可怜的妹妹身为皇后，注定了我们秦家无法真正置身事外。从前太子被压制，我们只能隐忍低调，如今太子逐渐崭露头角，秦家也只有紧随其后的份儿。”他顿了一顿，眸光转向秦夫人，带着几分戏谑道：“既然端王存了拉拢之心，不如我们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太子和太子妃来处理，你看如何？”

秦夫人微蹙娥眉，一时没能完全领悟秦国公的意图：“嗯？”

秦国公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眼神幽深：“端王觉得太子不曾迎娶我秦家之女，便妄想我们会离心，这才放肆地打起羽儿的主意。既然如此，不妨让夫人带着羽儿前往太子府，将此事告知太子和太子妃，一面表忠心，一面提醒他们端王的心思。”

秦夫人眼神一闪，顿时露出几分惊喜：“老爷的意思是，让太子主动开口求娶羽儿不成？”

秦国公捋了捋胡须，不疾不徐道：“夫人倒不用想得太多，太子对华阳郡主的情意，胜过生命，早已将她视若珍宝，自然不会再娶其他。可他必定会因为咱们秦家的忠诚，给羽儿安排一条光明的前程。此事，可两全其美。”

于是，秦夫人便带着女儿秦羽出发，打点了一番，来到了太子府。

当时的沈惊云与慕容舒正在府内与冉罗锅闲聊，议论起新科进士们的能力与选拔，讨论哪些适合直接提拔，哪些需要稍加“敲打”。秦夫人将端王的来意详细说与二人听后，沈惊云与慕容舒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秦夫人的用意：首先是防范端王的暗中图谋，其次是扶持秦羽以示秦家的忠诚，最后也为太子府记住秦家的义举。这每一环，既精妙又合情合理。

沈惊云看着秦羽，一张脸蛋干净纯澈，带着几分少见的单纯，顿时眼中多了些欢喜之色：“秦夫人，这位小羽妹妹乖巧可人，不如让她暂且在太子府住下，陪我几日。等到鹿鸣宴后，再送她回府。”

秦夫人自是放心太子和太子妃的人品，便连连点头应下。慕容舒见沈惊云有安排，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吩咐下人准备院子，安排秦羽住下。

然而，这看似普通的安排，却是沈惊云布局棋盘的关键一步。在前世的记忆中，她深知玩弄诗词歌赋，往往能激发端王背后的盘算。于是沈惊云亲自挑选了一首《春江花月夜》，教秦羽背得滚瓜烂熟，又缜密地让她伪装成一个“身怀奇艺”的女子，力图在鹿鸣宴上震撼四座。

不过，从万修则带来的消息中得知端王近期的一些微妙动向后，沈惊云笑得意味深长，心中有了新的打算，她要的不仅仅是端王的惊讶，还有更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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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鹿鸣宴如期而至。

清晨的膳食落下，冉罗锅一如既往地急性子，招呼众人即刻动身，一副势要当场给太子拉拢几个有才之人的劲头。他与慕容舒骑马在前，沈惊云则与秦羽靠在马车内，旁边茂平负责赶车，霜叶握剑坐在车沿上，与茂平一同护车。

不到一刻钟，队伍便抵达了南苑。这片风光秀美之地，一簇簇竹林环绕之下，清澈的溪流蜿蜒穿过，溪畔早已布置好了鹿鸣宴的席位。这个时节，南苑草木青翠悦人，似乎连风都透着一股闲情逸致。

沈惊云牵着秦羽下了马车，一抬眼便望见不远处的长街上，早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路豪车贵马，世家贵女悉数到场，那些平日躲在深闺中的小姐们，如今格外愿意出来——毕竟，这可是她们挑选良婿的绝佳时机。各家小姐费尽心思妆点自己的打扮，甚至迷香楼的商品都卖得格外火爆，一派富贵热闹的光景。

沈惊云款款坐在上位，秦羽陪在一旁，时不时向前来拜见的妇人们礼貌地招呼。尽管宴会尚未开场，她却旁若无人地稳坐镇定，静待好戏。

慕容舒则全然不顾自己的席位，偏要待在沈惊云身旁，神色温柔，眼底尽是化不开的缱绻。“惊云，别赶我走，我再陪你一会儿。”语气里满是痴恋。

沈惊云苦笑着看了他一眼，眼神柔中带几分调侃：“殿下，还是快些坐回你的位子吧！我被你盯得浑身不自在。”

慕容舒执着不肯离开，将她的手握住，近乎讨好的笑道：“我只让大家看看，你是我的挚爱。”

这一幕深情款款的情景，轻而易举地落入众人眼里。不少原来对沈惊云这个“二嫁太子妃”抱有成见的人，见太子待她这般情深义重，倒是多了几分敬意，收起了轻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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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未正式开始时，冉罗锅便迫不及待地融入人群，听闻各路消息。他背着手，漫不经心地走着，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带着焦急又谦逊的呼喊：“冉先生，请稍等——”

冉罗锅缓缓回头，打量了一番。只见一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虽衣着华丽，却举止低调，眉目如画，英气不凡。他像是一颗尚未被人发现的明珠——一场属于才子与佳人的盛宴，就此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