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王爷巧遇

秦晴的故事如一声闷雷，骤然在京城掀起了波澜。她胆大妄为，竟敢谋害太子，毁掉针对灾区百姓的赈济之事，最终，她以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短暂人生——被当街斩首。秦家的命运因此陡然改写。然而时过境迁，即便是最初不舍的秦夫人，也渐渐放下了悲哀，将所有的注意力倾注在秦羽身上。一家人安静生活，似乎试图从这场风波中寻回些许安心。

正值春日暖阳，秦羽手中捧着一盏香茗，闲坐书局后院，正是难得的清闲时光。她喝完茶，起身准备往书局前头去选几本话本，却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清越的男声：“姑娘的高见，实在是让人茅塞顿开。”

这一声赞美，令秦羽愣了一下，猛然回头，便见一位颀长的男子含笑而立。他衣着华贵，手握折扇，眉目秀雅之间透着几分阴柔的气质。他敲着手心间的折扇，目光凝注在秦羽身上，温润如水，让人如沐春风。

秦羽在京城生活多年，自然认得眼前之人正是端王。一时之间，她不免有些慌张，赶紧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围坐书局的众人听到王爷亲临，各个惊得起身行礼，场面顿时变得局促。

端王抬手，做出一副谦和模样：“大家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只是来书局寻书，偶然来这后院一叙，却不曾想打扰了诸位的雅兴，甚为惭愧。”

往日人们见惯了京城中的权贵，对他们的矜傲冷漠感到司空见惯，却未曾料到这位端王竟如此平易近人，话语儒雅，举止温和，令人心生好感。然而，即使端王再显亲切，他站在那儿的气场依旧让众人左右为难，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便在此时，端王转眸看向秦羽，语气里透出几分试探：“秦姑娘似乎也要离开了。本王也正好要走，不如与你一道出去如何？”

秦羽慌乱地抬眼看着眼前这位王爷，他的态度温柔和蔼，却难掩内里之深不可测。她一时踌躇，只是小丫鬟小梦轻轻提醒，这才匆匆起身跟随端王移步前厅。

端王与她同行，速度不疾不徐，自然地与秦羽并肩而行。他侧头看了她一眼，含笑说道：“原来秦姑娘竟有如此的见解，确实与众不同，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与旁人不同？这句赞美，无论何等女子听了都难免心生波动，秦羽也是如此。她虽习惯克制，却仍不由得红了脸，目光下意识地转向端王。不料天公不作美，脚底拌上石块，她脚踝一软，险些摔倒。幸好端王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那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小心些。”

一瞬间，秦羽只觉耳边嗡嗡作响，羞意寸寸爬满脸颊。待她回过神，她已站稳。察觉自己的手臂仍被端王握着，心中不由一惊，连忙抽回手，后退一步，慌乱间匆匆走出书局。

书局外，夕阳已然西沉，黄昏的金水河泛着涟漪，与岸边的春日花香遥相呼应，好一幅静谧人间画卷。秦羽抬头迎着风，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将当下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

端王并未作罢，淡淡的笑意从容地跟上她的步伐。“从前只闻秦姑娘其人，今日能与姑娘相识，实在是本王的幸事。”

秦羽抿唇沉思，的确，她与端王之间从未打过交道。今日偶遇，还算不得熟稔。于是，她点点头表示认同。

端王见状不免欣喜，满面笑容溢于言表。在如此景致良辰之下，他竟即兴吟诵了几句不甚长的诗句。

虽然秦羽识得文字，但作诗却绝非她擅长之事，因此只能在一旁遵照学习多年的礼仪，加以赞美几句。果不其然，她的话语让端王更加愉悦，他转头看着她，继续说道：“秦姑娘今日的见解与气度，让本王耳目一新，心生敬慕。”

面对这等殷勤话语，秦羽自然明白自己处境，于是含着笑意，低声说道：“王爷，天色已晚，我该回府了。”

她边说边微微侧身，却未料端王忽然转身，再次出言，眉眼间满是期待：“如此佳景，秦姑娘可否也即兴赋诗一首？”

闻言，秦羽愣了愣，随即苦笑着指着自己，半开玩笑地回道：“我吗？王爷见笑了，我还不会作诗呢。”

她平淡从容的回应，让端王微微错愕。随后，端王脸上重新挂起笑容，目光坚定得让人心跳微乱：“没关系，秦姑娘如今不会，日后必定能做到。”

秦羽忙欠身道谢：“多谢王爷厚爱。”

端王愈发愉悦，声音低沉又磁性：“这不是厚爱，是真心话。秦姑娘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子，上天怎么舍得让你失意呢？”

听着这些话，秦羽只觉眼前的端王如画中人物，那一张阴柔却秀美动人的脸，说着这般温柔得近乎迷惑人心的话，的确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涟漪。可秦夫人早有教诲：京城之人个个心思深沉，权贵男子说尽好听话，千万不要轻信一分。

于是，秦羽压下心绪，低头说道：“王爷，时候晚了，我该回去了。”

话音落下，端王也停止了进一步的试探。他低头凝视秦羽，眼神深邃，看着这张天真而不谙世事的脸，不禁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进展得足够顺利。

......

夜幕降临，秦羽回府后，心中不安，便将白日“巧遇”端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夫人。

听罢，秦夫人如坠深渊，眉头紧锁，转身与秦国公商议此事：“老爷，我觉得，端王这番举动，恐怕是看上了羽儿。”

秦夫人的声音颤抖，言词间满是忧虑：“这个端王府里，正妃早已有之，高位侧妃占了两席，还有那位瑶侧妃，更是顾家送入端王府的外室女子，还做过齐世子的妾......羽儿那么单纯，哪里能在那种复杂的后院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