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夺命心理战

顾惜瑶低头答应道：“知道了，我不再多嘴。”她语气柔顺，眼神却掩饰不住一丝挣扎。

曜王在椅上端坐如山，目光如刀，从高处俯视着她：“顾氏，本王倒是很好奇，你不过农家一介女子，又自甘堕落投入青楼，怎的还懂这些门道？除了奸细的身份，本王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她连连摆手：“不是的！绝不是奸细。”自从与曜王接触以来，她已然明白，这位王爷并非普通的脾性暴躁，而是将疑心病发挥到了极致。就算怀疑她，也何必要往敌国奸细那方面想呢？他的脑回路竟如此奇特。

不过幸好，她早已料到这一天。既然陷入迷局，她只能凭预备好的说辞应对：“王爷有所不知，我在青楼中曾遇到一位奇人。他醉酒后胡乱教授了些东西，起初我也不信，可后续尝试制出了细盐，发现竟是真的！”

曜王闻言，嗤笑了一声，脸上尽是不信之色。他的眼神像探究猎物一般，冷酷却带着别样深意。

虽不相信，曜王却深知这个女人绝非等闲之辈。她的确有些本事，而这些本事对于他来说，颇有助益。

顾惜瑶见他表情渐渐温和，自知时机成熟，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爷，我怕在府里会给您添乱。能否派人送我去齐翎那儿？他或许更方便照看我。”

曜王眯了眯眼，冷笑出声：“果然是离不得男人的下贱之辈。”他的声音如冰，狠狠直击她的尊严。

顾惜瑶心里一堵，只觉得这古代的男人专擅无理，果真一点素质都没有。

骂完之后，曜王仿佛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流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你愿意去，那本王就亲自带你走这一趟。”

……

马车缓缓行进，不过一刻钟便到了文远侯府。曜王的车停在正门，大大方方，而顾惜瑶却被安排偷偷从后门进，低调得和之前形成鲜明反差。

齐侯夫妇早已在正门迎候，见曜王到来，忙不迭地引着他一路进院。刚进屋，就看到顾惜瑶已经在齐翎房中。

齐翎扶着顾惜瑶的肩，满脸写着心疼与哀伤，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瑶儿，你受苦了，这段时间怎么瘦成这样了……”他声音颤抖，眼里尽是柔情。

顾惜瑶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珣哥，我总算见到你了！”她的语气含着浓浓的依赖与委屈，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齐翎伤势未痊恙，被她一扑，几乎骨头都快散了。然而怀中佳人让他瞬间忘却痛楚，只剩下满心的怜惜与爱意。他紧紧抱着她，却不小心碰到了她背上的鞭伤，疼得顾惜瑶哼了一声。

齐翎心痛难耐，声音愈发低柔：“瑶儿，怎么了？是不是路上又受了伤？”

顾惜瑶咬着唇，眼眸闪过一丝痛楚。想到青楼受过的屈辱，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我不想离开你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她这番话字字坚定，却听得齐夫人心头起火。齐夫人愤然看着她，越发不满。她的宝贝儿子何其俊才，本是天之骄子，却被这个女人害得跌入深渊。还不止一次，甚至娶她不久又迅速和离、挨刑断骨，这一切都是因为顾惜瑶的存在！

齐夫人咬牙切齿，却又碍于顾忌不能当场发火，只能强忍怒气。

曜王对此场面毫无兴趣。他领着顾惜瑶来，心思原本别有用意，现在却被这一出缠绵悱恻浪费时间，心中颇有不耐。于是，他直接站起身，语气冷硬：“本王此次上门，实在有大事需要讨个说法。”

曜王这一句话如惊雷打开场面，全屋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顾惜瑶止住了哭声，齐翎也不敢喊疼，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曜王身上。

齐侯爷连忙问道：“王爷究竟有何困惑？”

曜王敛了敛袍袖，眼神沉了沉：“太子捅了江南的事，已经惊动了皇上。他声称有人冒用本王的名义指挥顾氏，谋取私利。舅舅觉得，这个胆敢冒名行事的人是谁？”

话到此处，齐侯爷面色惨白，怔在原地。这话分明是在逼宫，他心里一阵剧烈的打鼓：难道，这还需要一个替罪羊？难道顾氏提出的方法完全无用？

齐夫人不熟悉朝堂事，却见丈夫面带愁容，下意识跟着焦急起来。

齐翎额头渐冒冷汗。他想起父亲曾担心曜王会找他顶罪，只觉得危机四伏。他手指微微颤抖，攥住顾惜瑶的袖子，低声乞求：“惜瑶，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顾惜瑶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齐翎的手，目光扫向齐侯爷，后一瞬又咬紧唇瓣：“这事自有答案……但绝不会是齐翎！”

她明知自己不能轻易将齐氏推出来。如今她已表明价值，总该拿捏些筹码与曜王周旋。

曜王将她那一瞬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更加冷冽。他缓缓转向齐侯爷，眼中划过一丝了然，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文远侯早在皇上心中留下了污点，这个整日作恶的侯爷，本非明君心腹。如今拿他的恶行做文章，既能堵百官之口，也能让太子吃瘪，这再好不过。

“王爷！”齐侯爷终于意识到曜王的打算，声音里几乎掺杂了惨烈的求饶。

曜王俊眉一挑，冷冷地问道：“舅舅还想说些什么？”

齐侯爷满脸苦涩，那数十年的筹谋在此刻灰飞烟灭。他颓然道：“没……没话可说了。”

曜王心满意足，点了点头：“既如此，舅舅就随本王走一趟吧。”

齐侯爷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背微微弯曲，佝偻着身体站起。意识到命运不再属于自己，他艰难地迈步走到齐翎身边，颤抖伸手，想最后摸一摸疼爱的儿子。

齐翎喉头发紧，眼眶湿润：“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