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密信风波

佑安帝脸色阴鸷，目光如刀般落在曜王身上，语气森然地质问道：“这是你干的？”

慕容曜抬起头，眼神复杂，包含着委屈与倔强。他紧抿着唇，似乎是故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父皇仅凭慕容舒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了他的问题？父皇的偏爱，真的只为那个中宫嫡出的太子而存在吗？

可纵使满腔不忿，他也明白此刻必须沉住气，连忙为自己辩解道：“父皇，这绝不是儿臣所为！程宿大人我根本素未谋面，又怎可能牵涉其中？”

慕容舒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话中含着疑似劝慰，实则暗含揶揄：“皇兄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这种丧尽天良、畜禽不如的勾当嘛……只是程大人却一口咬定，见过皇兄的密信。”

说罢，他从袖中缓缓取出几封信，递了上来。修长的手指虚托着信纸，语气仿佛无一丝火气：“父皇，这些信件，请您过目。您看看，这字迹可是曜王皇兄的，还是有人特意模仿的？”

曜王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怒火在心中狂涌，指节不自觉攥得发白。好一个慕容舒！平日装得宽厚无害，如今却暗中监视他，收集这些所谓的“铁证”，甚至还当面如此咄咄逼人。他从前还真是看低了这个太子。

然而，慕容舒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曜王的怨愤，轻声安抚似的说道：“皇兄勿虑，有父皇在，真相定会大白，您的清白也必不会蒙尘。”

曜王却冷笑在心底，好一个太子，简直戏精之王！

石公公在一旁接过信时，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仿佛托着的不是几张纸，而是曜王的性命。

佑安帝展信一看，不过扫上几行字，他的脸色已经骤然冷了下来，腾的一声怒道：“又是那个顾氏！”

他抖着手里的信，语气十分不善：“你该不会跟着齐翎那个混账一样，被一个青楼女子夺了魂魄吧？”

曜王眉头狠狠皱起：“父皇明鉴！顾氏不过是个风尘女子，怎会入我眼？儿臣嫌脏！”

佑安帝哈哈冷笑一声，将信在桌面猛地一摔，咄咄逼人地问：“信上不仅盖着你的私印，白纸黑字还清楚写着要求程宿听从顾氏号令。既然你看不上她，那为何要为她开此方便之门？难不成真是见色迷心？”

曜王的心不由得一沉，知道光靠嘴皮子怕是很难扭转局面，但他必须拼命辩白：“父皇考量得甚是，这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私印被仿刻比比皆是，信中的字迹也可能被精妙模仿，更何况……这顾氏还可能假借我名头行事！儿臣实在冤枉啊！”

佑安帝冷哼一声，将信毫不客气地甩到他的面前：“你就拿这种话来搪塞朕？愚弄朕？！”

曜王的脸色瞬间如纸般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而此时，慕容舒适时端出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慢条斯理地捧着茶盏，闲闲说道：“这般看来，还真得把顾氏寻来个当面对质才是，否则，程大人的指控，实难还皇兄清白。”

曜王死死盯着太子，目光中已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恨意。顾氏……这个女人，若被抓到，必无活路！

“还愣着干什么？”佑安帝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满堂宦官噤若寒蝉。他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慕容曜，冷森森道：“你，马上去！给朕找到那个女人！把她活生生带到朕面前！”

“父皇……是！是！”曜王腿一软，跪在地上，整个人慌乱地磕头应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皇——如此疑心重重，如此杀伐决断，如此冷酷无情。

这仿佛不是他熟悉的父皇，而是真正屹立大殿之上的九五至尊！

揪紧衣摆的手心满是汗水，他并不敢多留，连滚带爬地挣扎着向殿外退出去。

反观慕容舒，则不紧不慢地向佑安帝行了一礼，语气柔和中带着几分关切：“父皇，儿臣也告退了。”

佑安帝锐利的目光落在慕容舒身上，意蕴莫名。他，这位太子，从出生到今日的一举一动，他比谁都看得清楚，又何尝不明白慕容舒心思深沉，步步为营？

可是贪心自私也好，算计周密也罢，才是帝王该有的本性。佑安帝嘴角隐隐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微笑，平静说道：“去吧，好好歇着，别让自己的身子垮了。”

“儿臣遵命。”慕容舒平静地退出福宁殿，走出宫门时，一阵凌冽的秋风扑面而来，吹得衣袍与发丝飞扬却不凌乱。他闭上眼感受着寒意，嘴角微微扬起，旋即敛去所有情绪，转身继续往前走。

刚至宫门，曜王从一旁冲了出来，眼中杀意凛然，表情几近狰狞，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你……很好！”

慕容舒面不改色，淡淡一笑：“皇兄说笑了，孤一向谨遵父皇教诲，兄友弟恭罢了。”

曜王暴戾又如何？这皇权之争，输不起的人可不止一个。

回到太子府时，夜色已经笼罩京城。慕容舒远远瞧见紧邻的郡主府里灯火明晃，透着热闹。他眉头微蹙，转头问茂平：“发生了什么事？”

得到答案后，他嘴角微微勾起，挥手让人退下，并对茂平的奉承不予置评。

只是当他关上内宅的门时，露出深藏不露的一抹冷笑，眼中多了些许意味深长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