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深夜情愫

安顿好一切，沈惊云才稍稍吐出一口气，眉宇间的倦意也淡了几分。

与此同时，城门口另一边，一名女子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机会的出现——她的耐心终于得到了回报。整整几日的漫长等待，这天清晨，秦晴正昏昏欲睡，却听到了路人议论纷纷：“程大人的公子出城了！”

她猛地惊醒，整个人像弹簧似地跃起，扒着人群朝外张望。只见被众人簇拥的程小公子胖嘟嘟的脸上挂着稚嫩无害的神情，五官虽不算精致，却意外透着几分憨厚可爱。秦晴心里顿时亮起一盏明灯——是个好骗的主！尤其对于她的容貌而言，这个目标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心念甫定，她迅速从灾民暂时避难的窝棚里钻了出来，沿着河岸一路奔走，拾了个隐蔽的地方。衣衫散落在地，她打起精神，将自己从头到脚洗刷得干干净净。水中倒映出的那张脸，似乎透着一丝久违的青春俏丽，让她倍感欣慰。

“去苏州了……”秦晴低声呢喃，双眸微微一紧。她心里有些发怯，苏州那地方，她清楚并非善地。然而，为了能够进杭州城，她咬咬牙，干脆豁出去了。她执着地蹲守在苏州通往杭州的一条必经之路上，任由时光流转。

时间悄然溜走，两天又过去了。

沈惊云活动少，室内的气氛愈发压抑。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叫人惴惴不安的气息，她甚至连味觉都变得迟钝。晚饭是参楼送来的精致佳肴，色泽诱人，香气四溢，沈惊云却心不在焉，仅用筷子胡乱夹了几口便命人撤下。一种莫名的坐卧难安感紧紧缠绕着她，让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一闭眼，她的脑海中便浮现顾惜瑶，那个近在咫尺的宿敌。想起对方曾提到的炼钢术，沈惊云竟从心底生出几分好奇。虽未亲见，但她脑海里勾勒出的画面分外震撼——铁矿化为坚不可摧的钢材，最终铸就世间最锋利的兵刃，仿佛无坚不摧。

迷迷糊糊间，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那声响顿时令沈惊云神经绷紧，她警觉地睁开双眼。脚步停顿了一会，试探般推了一下门。就在这一瞬，夜风略带寒意沾染来袭。那熟悉的沉水香扑面而来，令她一下屏住呼吸，心跳倏地加快。

“不会错……”她喃喃自语，眼神满是惊愕与激动。她瞬间跳下床，赤着脚飞快奔向门口，未等开门便已嗔语带喜：“夜深露寒的，你怎么来了？”

推开门，月色下孤身一人站立的景象跃入眼帘。他不是旁人，正是慕容舒。他身披星辰，风尘仆仆，眼眸微深。他嗓音低沉：“听闻霜叶说，你倒成了青楼的东家，我过来看看。”

沈惊云瞥过他那冷淡疏离的说辞，唇角弯起，又笑又嗔地回问：“真不是因为想我才来？”

慕容舒未直接应答，眉目间掠过几分深沉，语气颇为挑衅：“你也希望孤日思夜念你？”

她娇笑道：“那还用问，自然希望！”这一句满是大胆直白。慕容舒一时无言，但唇边的笑纹还是止不住浮现。他暗叹自己竟毫无防备地被对方轻易绕了进去，理智矜持尽失。

他长腿一跨进门槛，反手关上门，随即将沈惊云狠狠拉入怀里。拥抱的力量像洪水般汹涌，仿佛要将她揉碎，与自身血脉紧密贴合。她喘不过气，但却咯咯笑，淹没在甜蜜中。“殿下，你还真是嘴硬心软啊。”

慕容舒听闻“戳心”的话索性不再伪装，他俯身抱起她，毫无保留地以吻封缄，将她完全包围。沈惊云只觉得唇舌间宛如被织出一张密网，无隙可逃。雷鸣忽起，骤雨砸下，她的意识也随之模糊……

一阵低喃打破沉默，沈惊云伸手欲抗，却终究化为温柔。“别……”她软声制止，似想为彼此留几分冷静，他却只是低语：“孤想你。”

沈惊云眼眶有些泛红：“我亦想殿下。”

夜沉人静，他脱下外衣，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颈间埋头轻嗅，似要确认这怀中温度是否真实存在。片刻后，语调转为郑重：“江南有些事情比我想象更复杂，你已竭尽全力。接下来，交给我。”

她柔声回应：“助你，便是助我自己。”

这一刻，沈惊云的目光如炬，坚定而深情。

慕容舒沉默后，低笑着打趣：“谈大人可不光满意，还拍胸口保证，足以彻底重修江浙河堤！”

沈惊云挑眉：“那便好！利国利民，青史留名，日后说起，全是’殿下善举’的美谈。”

慕容舒不禁笑意再添，却即销声匿迹。他固然明白，在沈惊云的扶持中，他正一步步走向一场无声无形的对弈，而她的出现已经在某些方面成了不可或缺的助力。
她此刻倦意渐起，他却悄然拥紧……江南夜色，风雨如晦，两人心思涌动，皆深埋于这一场静谧的缠绵时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