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纨绔世子破广云

广云台内，琴声悠扬，妙嫣纤指轻舞，将整座青楼笼罩在一派慵懒的音韵之中。然而，蹙起的眉梢却泄露了她隐隐的疲态。沈惊云默默听着，忽然伸手拨弄琴弦，激起几声突兀的清响。

“这首你会吗？”她随口问道，语气里带着丝懒懒的试探。

妙嫣蓦然一愣，眉目间透出几分惊讶。“公子何以知晓这首曲子？”她试探着答道，这才猛然记起，这曲是昨日程大人刚送给她的乐谱，她不过练习了几遍，还生疏得很。可这位公子好似驾轻就熟般脱口而出，莫非......他与程大人相熟？

可若真如此，他方才为何会怒打程公子？妙嫣越想越困惑，心头的疑问像深渊渐渐泛起寒气，却因眼前男子气势逼人，不敢多加追问。

沈惊云盯着她，不过是一眼，却看穿了她未曾出口的忐忑。“弹吧。”她弯起唇角，一丝狡黠的笑意掠过唇边，“让我听听。”

妙嫣无奈，端正了身姿，细声应道：“会是会，只是稍显生涩。”言罢，她轻拨琴弦，断断续续地演奏了起来，尽管其中偶有错音，也算勉强完成。

沈惊云随即拍了拍手，懒散地靠回椅背，语气戏谑：“不错，本公子府上正好少个奏乐的。要不，我替你赎身？”

妙嫣面上一僵，旋即恢复如常。她低垂眉眼，极好地掩去内心深处的波动，嗓音含着轻叹：“公子厚爱，妙嫣感激不尽。只是......不敢劳驾公子难为。”

“难为？”沈惊云眉梢一挑，笑意中夹杂着漫不经心，“莫非是因为银两？哈哈，这对本公子来说算什么难事？只看你愿不愿意。”

妙嫣低首扣弄琴板，动作缓而有致，似在思量，又似在回避：“奴家早有攒足赎身之资，但至今仍留在此处，不过求一个真心罢了。”话音柔婉，既不抗拒也不附从，把问题巧妙地推了回去。

沈惊云嗤笑：“真心？方才那几个硬闯你房中的，算是真心？”

“至少公子尚未将贵庚相告，怎能让我轻信真心二字呢？”妙嫣微微抬眸，纤指拨动琴弦，音韵响起一记轻柔的反问。

沈惊云被堵得语塞，心底却暗觉好笑，这青楼女子果真狡黠，竟与顾惜瑶有几分神似。她顿了顿，想起之前已向程公子暗示过身份，便也不再隐瞒。“听好了，本世子乃京城文远侯府的世子——齐翎。”

“铮——”琴弦骤断，妙嫣的指甲硬生生划破弦上光洁。她掩下瞬间的惊愕，唯声色略显颤抖：“原来，您是齐世子......”

沈惊云半眯起眼，玩味问道：“竟如此吃惊，莫非你识得本世子？”

妙嫣缓缓站起，莲步轻移至沈惊云身旁，婀娜如水，稍一颔首便跪坐下来，轻轻替她斟满酒杯，柔声道：“妾身姐姐与世子相识，故而曾听提起世子的大名。”

沈惊云闻言，嘴角忽地翘起，眼底流露一丝精光，轻笑追问：“你这姐姐是不是姓顾？”

妙嫣神色不动，只是顺势取过装满青梅酒的杯子，递至沈惊云手边，笑容熏然：“正是。不过今日得见世子，实属妙嫣荣幸。此是楼内新酿青梅酒，还望世子品尝。”

沈惊云挑眉冷笑，一抬手便将杯盏挥开，酒液四溅，梅香四散。“呵，顾姐姐怎未同你说，本世子最厌果酒？”

妙嫣脸上的讨好笑意藏不住一丝变幻，迅速敛起多余情绪，低声应道：“妙嫣冒犯了。楼里另有上好陈酿，这便去取。”话未落，忽听楼外廊上传来一阵轻微骚动。

霜叶倏地起身，手探向腰间软剑，妙嫣急忙挡在沈惊云面前。她低声劝道：“世子勿动，交给妙嫣便是。”

话音未落，妙嫣已迈步向门外走去，背影冷静而果决。沈惊云眯了眯眼，不由生出几分疑惑，这女子难道还真信自己是齐翎？

妙嫣离去不过片刻，又缓步归来，手中捧着陈酿，跪坐在沈惊云一侧，重新为她斟酒，态度愈发恭敬：“......世子。”

沈惊云冷冷看着她，忽地轻勾唇角，带着戏谑反问：“还装？”

妙嫣被这一问吓得身子一颤，真显几分慌乱。“奴家确实认得世子，请您恕罪！这也是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