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吊在船头的县主

秦晴眼泪如雨，哽咽着对眼前贵气逼人的表哥求饶：“表......表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声音抑扬顿挫，显得无比委屈。

慕容舒依旧维持着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情。他的五官精致得过分，仿佛是上天精雕细琢后的杰作。越是这样的姿态，越让人难以揣测他的真实想法。他声音淡漠地问：“水匪的事情，你早就知情吧？”

这话宛如雷霆轰进秦晴耳中，她猛然睁大眼睛，脸上的惊愕迅速转化为防备——表哥怀疑她了！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情绪，装出一副无辜模样：“表哥，我……不对，殿下，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是在进城的时候，偶然听侍卫谈起几句罢了！说那个陆大人，他和齐夫人是文远候府的亲戚。殿下您抢了齐翎的差事，他不满，才会……”

慕容舒的目光终于抬了起来，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在灯光下显得像刀锋一般锐利，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晴，声线冷冽：“真的只是这样吗？”

秦晴尽力压住心中的惊慌，拼命摇头，死咬住自己清白：“表哥，我发誓！真的就这么多！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才逃命，不然我哪里敢做什么坏事啊……”说完，眼泪又接连滚落下来，哭得一副惊天动地的模样。

慕容舒嘴角划过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晦暗难明的意味，轻声道：“原来如此，阿晴竟是无辜的啊。”

秦晴忙不迭地点头：“是的，表哥，我真是孤立无援啊！表哥，我害怕极了……”哭声愈发放肆，似乎还想博得更多同情。

站在一旁的沈惊云原本忍着笑，此时再也憋不住，嘴角微微抽动。慕容舒视线一扫，不悦地挑眉：“你想笑就笑，别在这装模作样扭捏。”说完，眼眸转向秦晴，冷冰冰地加了一句：“怎么，难道你留恋船头的风景？”

秦晴的脸色瞬时变得青白交错，眼里不断闪过屈辱的光芒。她再顾不得形象，脚步凌乱地逃离帐篷，嘴里边爬边哭喊：“不、不敢了！表哥，我走啦……呜呜呜……”一路狼狈不堪。

回到自己的休息处，她瘫坐在地板上，满脸不甘却无计可施。丫鬟香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上前，轻声道：“县主，喝点鸡汤暖暖身子吧。”

秦晴闻到浓郁的香气，也顾不得形象，夺过碗便大口大口喝下。只是喝得太急，被滚烫的热汤呛了一下，立刻发出尖锐的哀嚎：“你这没用的东西！想烫死我吗？谁让你不过去救我！你竟有脸端这一碗汤来！”

她怒火中烧，忽然抬手狠狠拧住香玉的脸，面目狰狞：“贱蹄子，你不救我，还在屋里享福！居然敢让我受两天风霜日晒！”

香玉脸被掐得通红，眼中雾气萦绕，却不敢喊疼，只能连声求饶：“县主饶命！奴婢那日被捉住后就一直被关在屋里，连门都出不去啊，您看奴婢也是有苦难言……”

秦晴咬着牙，恶狠狠地松开手，盯着香玉的神情中依旧满是敌意——她还是心有不甘，太不甘了！幸好表哥没有再追究，否则她这条命就真悬了！

香玉低声劝道：“县主，那个君公子，不太好对付，咱们就此收手吧……”

谁知这句话换来的是秦晴惊怒的尖叫：“滚！不可能的！我一定要杀了他！”

香玉听了，心中绝望更甚：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疯主子？从前县主再跋扈些，也不至于这样捅娄子。可如今这般作死，简直是在向鬼门关招手！

香玉咽下无数的怨念，只敢低声扶着秦晴往床边走：“县主，您还是歇歇吧。过两天我们就要到苏州了，那里还有空再作打算……”

秦晴终于合上眼，沉沉睡去。临睡前，她咬牙吐出几句怨毒的话：“惜瑶就在江南，表哥一定会死的！至于那个贱人，他风光不了几天！”

而此刻另一边，沈惊云正在悠然钓鱼。及至上药时间，她被慕容舒带回了寝殿。一碗浓黑苦药摆在眼前，沈惊云皱着眉忍着一口气喝了下去。丫鬟霜叶立刻赶忙捧上蜜饯：“主子，吃几颗蜜饯压压药味吧。”

沈惊云叹了一声，拈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酸甜的滋味顿时缓解了一口苦意。“这蜜饯真不错。”她一边嚼一边看向慕容舒，“殿下，您每日药碗也是如此苦，喝完吃些蜜饯不就舒坦了吗？”

慕容舒放下手中的书，嘴边掠过一抹讥诮：“孤可没病，喝什么药？”

沈惊云顿时怔住：“啊？殿下不是天生体弱，汤药不离？”

她回忆起这段时间，他的汤药竟然换了两次！原来，他并没有真正生病？沈惊云瞠目结舌，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这难道是……装病？”

慕容舒没理她，眉梢稍稍挑起，继续翻阅手中的书册，显得从容不迫。沈惊云心里暗暗琢磨：他生在宫外，母亲秦皇后不得权，大臣也对他不冷不热。装病自保，虽是权宜之计，却未尝不是高明之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