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薄情太子与浴桶风波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1779更新时间:25/05/29 23:03:46
“啪!”一声脆响,回荡在雅致的浴室里,仿佛一记无形的耳光正狠狠地拍在慕容舒的脸上。

慕容舒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沈惊云在水中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挥舞,竟意外抓住了浴桶的边沿。她急促喘息,终于从水里冒出了头,眼神不慎撞上那张熟悉的脸。

是他——慕容舒。

沈惊云微微松了口气,却下一瞬间面色微变,惊觉这场景实在尴尬至极!堂堂太子,居然偷看她洗澡?但反过来一想,自己踹了太子的脸,似乎也未免有些过分。她心中五味杂陈,又羞又恼,只得赶忙抱紧膝盖,将身体缩回水中,尽力躲避两人之间的视线交锋。

慕容舒抹了抹脸上的水,目光扫过沈惊云——此刻,她的小脑袋孤零零地浮在浴桶边缘,柔弱又狼狈。这一瞬间的景象让他心底生出一丝无奈,暗暗责怪自己不曾顾及分寸。他立刻转身,背对着沈惊云,冲门外朗声道:“霜叶,进来给她穿衣裳!”

霜叶听命而入。沈惊云咬了咬唇,扶着浴桶的边缘,用力站了起来。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肌肤缓缓滑落,空气中暧昧的湿润气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操着手脚并用的狼狈姿势,她赶紧爬出了浴桶。霜叶动作麻利地拿来干燥的棉布,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湿漉漉的头发垂落肩头,沈惊云抬起手随意擦拭几下,而霜叶则细心地帮她擦干肌肤,伺候着换上一件宫装。这宫装虽是半旧之物,却依然透着尊贵之气,沈惊云一眼认出它的来历——这是秦皇后的旧衣,虽有僭越之嫌,眼下却顾不得了。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平复了心绪,终于幽幽开口:“殿下,我已收拾完毕了。”

慕容舒肩膀微微一动,空气中混着水汽和淡淡的馨香。他稍作调整,才慢慢转过身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此刻沈惊云的身影映入眼底,那身得体合身的衣衫竟意外衬得她分外娇美。他轻咳一声,掩住细微的心绪波动,语气正经地说道:“孤今日前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他刻意避过先前不雅的一幕,仿佛那事根本未曾发生。

沈惊云见状,主动朝他走了几步,脚步虽轻,但每一步都彰显出她内心的决意。最终,她停在距离他恰到好处的位置,既不显得疏远,又不让两人过于贴近,保持了一份微妙的礼貌与分寸。

她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声音柔软中透着几分央求:“殿下,其实您未曾开口,我也正想来找您谈些事。”

慕容舒正准备有所回应,却被她眼中的恨意所震。那目光灼灼,他知道她是恨的,却又隐约觉察到,她的恨不该落在他身上。

他轻叹一声:“这事是孤的过错。孤一时失察,被人算计,喝了加料的粥,害你婚礼沦为笑柄,毁了你的洞房花烛夜。孤自知难以弥补,但你若有任何要求,只管提出来,孤必然竭尽全力。”

此刻,慕容舒的温润如玉,与之前那不堪的邪魅压迫背负着强烈反差。沈惊云仿佛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冷笑,她的眼神冷冷地闪过一丝讥讽。虽然这一切无法完全怪罪于他,但她心头的复杂情绪如同沸腾的开水,压抑不住。

她垂下眼眸,掩饰着内心的波澜,声音低沉却不疾不徐:“殿下,您无需太过自责。齐翎其实早有心上人,他从未真心想娶我,我的洞房花烛夜不过是他搭建的一场戏罢了。”

她语气冷淡,似乎并非在讲自己的遭遇,而是在描述某个陌生人。不带恨意的陈述,却比激烈的控诉更让人寒意逼人。慕容舒听罢,嘴角微微一扯,露出几分嘲讽的意味:“文远侯世子齐翎与华阳郡主的痴缠之情,满京城谁人不知,他的痴心一片却是这般虚伪模样,真是讽刺至极。”

他慢慢放缓了声调,目光洞察地问她:“你方才说求孤,是想让孤帮你杀了他吗?”

沈惊云心头一震,她想拟出回应,却又感到暗藏锋芒的危险。片刻犹豫后,她咬牙选择了否定:“不,殿下。齐翎的死,倒是不急在当下。”

她言辞闪烁,实则心中暗下决意。齐翎的死尚且无法将她的仇怨尽数浇灭,因为那隐藏在暗处的顾惜瑶还未现身。只有找到这罪魁祸首,她才真正有了报仇的本钱。

看着她的模样,慕容舒眼中闪过复杂,既感到她的隐忍,也对她的拖泥带水有所鄙夷:“舍不得?”

沈惊云倏然抬眸,却又硬生生压下心中的酸楚,她忍气吞声,咬牙冷淡着道:“殿下,我既未恨他,也不念他。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您帮助。”

她声音陡然恢复冷静,像一把锋利的匕首:“齐翎手中有桩去江南赈灾的差使,我希望殿下能将它抢过来。”

她平静地道出请求,仿佛换差事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她心底,却埋藏着前世的痛楚与清晰的仇恨。沈惊云知道齐翎与顾惜瑶曾共同前往江南,借赈灾之名游玩快活。而那趟赈灾,正是齐翎步入工部侍郎的重要台阶。

今生,她绝不会允许他们赖以成名的机会继续存在。

慕容舒闻言,盯着她久久未动,眉头拧成深锁。他看透她的心机,却无法理解她内心深处更隐秘的伤痛。他轻轻叹息,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就依你。”

沈惊云一听,急忙补充一句:“殿下,若要让赈灾差使落在您手里,需借顾惜瑶之名昭告世人她与齐翎的情意。只要让御史弹劾齐翎,父皇便会顺势做出决断。”她的话锋陡然一转,多了几分锋利。

慕容舒轻冷一笑,眼底的复杂似乎更浓了几分,却终究没说什么,只默默接受了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