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财迷心窍

即便李无言费尽心思，又是借钱又是运作，让徐葳蕤的父亲从鸿运商会借出了一大笔银子，可徐葳蕤那妮子，就是铁了心不肯为了人情嫁给他。后来谢筱竹设下的赌局，更是让他赔了个底朝天，连本带利都打了水漂。

这几日，李无言一直在寻觅新的目标，奈何四处碰壁，只能在自家酒楼里借酒消愁。可他万万没想到，谢朝苏的女儿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无言眼角瞥见谢昕雅的目光，频频落在自己腰间那块成色极佳的玉如意上，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在他看来，这世上最好对付的，莫过于贪财之人。

他顺势从腰间解下那块小巧的祖母绿玉如意，一把抓住谢昕雅的手，将那玉如意放在她掌心。“谢小姐，初次见面，仓促之间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这小小玩意儿，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不成敬意。”

谢昕雅原本还觉得李无言这举动有些孟浪，但一看到手里那价值连城的玉如意，心里的那点不满立刻烟消云散。“李公子如此慷慨，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李无言微微一愣，他还以为谢昕雅会假意推辞一下，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收下了。

他眯起眼睛，心中暗喜。方才他故意拉谢昕雅的手，正是为了试探她的态度。如今见她为了区区一块玉如意，便全然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李无言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猎物。

“谢小姐，今日阳光明媚，听说西子湖上的冰雪也已经开始融化了，不知谢小姐是否愿意赏脸，与我一同泛舟游湖，欣赏这早春的景色？”他趁热打铁地发出邀请，想要一举拿下谢昕雅。

“游湖啊……”谢昕雅微微蹙眉，目光投向窗外。只见屋檐上还挂着未化的残雪，凛冽的寒风透过窗棂，发出阵阵呜咽之声，“还是算了吧，外面太冷了……”

李无言眼珠一转，连忙说道：“对了，听说今日西子湖的画舫上有一场小型拍卖会，拍卖品中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稀世珍珠，光彩夺目，价值连城。我愿将它拍下，赠与谢小姐，以博美人一笑。”

谢昕雅眼神一亮，立刻改口道：“虽说外面是冷了些，但既然李公子盛情相邀，小女子自然愿意奉陪。”

李无言摩挲着手指，心中冷笑一声，果真是无利不起早。

鸿运酒楼门外，李无言早已让人备好了华丽的马车，丫鬟仆人分列两侧，排场十足，尽显奢华。

谢昕雅趾高气昂地上了马车，摆足了架子，与李无言一同朝着西子湖畔驶去。

再说甜水巷，胡万一瘸一拐地走到一间破旧的院子前，他一手拎着药包，一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回到家中，胡万径直走进厨房，将药材一股脑地倒进破旧的砂锅里，又用水瓢舀了一瓢清水，然后点燃灶膛里的柴火，开始熬药。

熊熊燃烧的柴火映红了他的脸庞，胡万长吁短叹，心中烦闷不已。

先前鸿运商会的管家找到他，让他去砸了一间铺子，事情简单，报酬又高，所以胡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第一次行动，胡万十分顺利，不仅将铺子砸了个稀巴烂，还打断了店里伙计的一条腿。

胡万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结果第二天，那间铺子居然贴出了告示，将砸铺子的人骂得狗血淋头。

胡万是什么人？那可是甜水巷一霸，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于是他灵机一动，找到李无言煽风点火，三言两语便惹得李无言勃然大怒，当场便要求他晚上再去砸一次，并且价格翻倍。

于是胡万又召集了自己的一帮小弟，连夜赶去砸铺子。可万万没想到，当晚竟遇到个硬茬子，铺子没砸成，反而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可倒霉事到这里还没结束。没过两天，李无言又让他去官府告状，说是要将那铺子的掌柜送进大牢。

胡万心里憋着一口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结果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出现了意外。那个年纪不大的女人，似乎关系不小，竟然和京城里的大人物有牵连。那府尹吓得跟条丧家之犬似的，立刻将所有黑锅都扣在了他胡万的头上。

一番折腾下来，胡万不仅一个铜板都没拿到，反而被打了五十大板，还折了一条腿。他趴在医馆里休养了几天，今日因为花光了所有积蓄，被大夫无情地赶了出来。

“这年头，钱难赚，屎难吃，我干你娘的！”胡万气得破口大骂，心中烦躁不已。

“八号！给老子往前爬！往前爬啊啊！”

“六号快爬！过线了！马上就要过线了！”

“哈哈哈！好啊，我赢了！”

“哎呦！晦气！”

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胡万一脸不耐烦地站起身，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他打开院子的门，只见四个汉子正蹲在门口，他们用木炭在青石板上画了两条线，约莫间隔八九尺宽，线的尽头还放着八只大小各异的乌龟。

胡万十分不爽地看着那四个汉子，撇着嘴骂道：“你们在我家门口鬼哭狼嚎地吵什么！”

一个名叫猴三的汉子抬起头，将双手抄在新买的棉袄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这位兄弟，实在是对不住，哥几个刚刚在赌龟，一时兴起，声音大了些，吵到你了，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猴三便伸手去抓那些乌龟。

“赌龟？”胡万愣了一下，“我只听说过赌骰子、赌牌九，还从来没听说过赌乌龟的。”

猴三拿起一只小乌龟，无奈地说道：“不瞒兄弟，我们哥几个以前也是赌骰子、赌牌九的，可那玩意儿出老千的人太多了，赢少输多，所以我们只好另辟蹊径，发明了这种新的赌法。”

猴三指着龟壳上的数字说道：“我们在龟壳上做了标记，然后押注哪只乌龟能先从起点爬到终点。这些个乌龟，有时候爬得快，有时候爬得慢，完全不受人为控制，也不存在作弊出千的可能，所以也更公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