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滴血证清

说着，谢玖兮又带着几分豪气拍了拍王洵的肩膀，高声道：“现在王洵可是王家唯一的血脉了，即便张大人想要强行定罪，也该光明正大地升堂，拿出真凭实据！让大家伙都瞧瞧，也好心服口服。若是王洵觉得自己蒙受冤屈，也可以将委屈说出来，如果他无法自证清白，那府尹大人再定罪也不迟，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觉得合情合理，便有人带头附和道：“这位公子说得极是！大人应该秉公办理！”

张青松脸色阴晴不定，一双眼睛里闪烁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他冷哼一声，拂袖道：“谢公子真是好兴致，管得未免太宽了吧？本官公务繁忙，哪有闲工夫陪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谢玖兮也毫不示弱，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大人若是不能秉公办案，执意要草菅人命，那本少爷定会将此事一五一十地禀告家父，让他老人家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你……”

这句话可谓是正中要害，张青松的脸皮狠狠地抽动了几下，语气不善道：“好！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破例一次，浪费点时间，让这个王洵，死的明明白白，也好让你们这些刁民心服口服！”

他猛地一挥手，高声道：“升堂！”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厉声道：“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围观！”

谢玖兮仰天大笑，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怎么，张大人办案，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是就是，遮遮掩掩的，莫不是心里有鬼？”

人群里，几个谢玖兮事先安排好的“搅屎棍”，此刻扯着嗓子大喊，煽动着百姓的情绪。

“是啊，大人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呗！”

“对啊，衙门大门朝南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张青松脸色铁青，却也不敢再强行阻拦，毕竟证据确凿，他相信王洵无论如何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眼看着张青松被怼得哑口无言，谢玖兮的心情顿时大好，之前在丽春院里积攒的郁闷之气，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威武！”

衙役们手持杀威棒，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宣告着升堂仪式的开始。

张青松整理了一下官服，大步登上高堂，端坐在审判台上，门外的百姓们则像潮水一般涌入公堂，将整个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洵被衙役押解到堂上，被迫跪倒在地，而谢玖兮则站在一旁，仰着头，一副“你就看本公子如何表演”的得意表情。

那副模样，要多没出息，就有多没出息。

“啪”的一声脆响。

张青松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声色俱厉地问道：“王洵，你可知罪？”

王洵冷笑一声，缓缓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大人，在下何罪之有？我们王家，是被冤枉的！”

张青松回以冷笑，语气阴森：“本官在你父亲的书房里，搜出了通敌卖国的书信，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一派胡言！我爹爹一向兢兢业业，老实本分，怎么可能会通敌卖国？更不可能存在什么狗屁通敌书信！大人所说的书信，定然是他人伪造的！”

王洵情绪激动，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王洵，本官已经专门找人将信上的笔迹，和你父亲书房里留下的笔迹做了仔细的对比，确认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洵的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我不信！除非大人将那封书信拿来给我看看，我爹爹的字迹，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好！”张青松对此自信满满，当即便吩咐手下将所谓的“证物”取来。

京畿府的师爷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封书信，递到王洵面前，然后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可是你爹通敌卖国的铁证！”

王洵接过书信，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张青松原本以为他看过字迹之后，一定会露出难以置信，甚至绝望的表情，结果却没想到，王洵竟然十分平静地说了一句：“这，确实是我爹的笔迹。”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站在一旁的谢玖兮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你这是在玩我呢？少爷我陪你闹了这么半天，你倒好，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罪名给坐实了？

张青松闻言，顿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谢公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但是……”

王洵突然冷笑着抬起头，目光如刀一般射向张青松：“这封信，就是伪造的！”

张青松眉头一皱，语气不悦道：“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信上的笔迹……”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王洵将手中的书信平摊在地上，然后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小心翼翼地往上面倒酒。

师爷见状，顿时跳脚骂道：“小畜生，你竟敢当堂销毁证据！我告诉你，这样的信，我们还有很多！”

王洵根本懒得理会师爷的狺狺狂吠，他小心翼翼地将打湿的书信提起来，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公堂门口，高高举起手中的书信，迎着阳光，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请大家仔细看看！”

百姓们闻言，连忙踮起脚尖，努力看向王洵手中的书信。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封被打湿的书信变得半透明，原本看似完整的纸张，也显现出了一格一格重叠的痕迹。

紧接着，王洵对着书信用力一吹，那张看似完整的书信便像蒲公英一样散开，变成零零散散的小方块碎片，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

谢玖兮瞪大了眼睛，惊呼道：“我明白了！原来这封信是有人将王富贵的字迹剪下来，一个个裱在一起，拼接成一封完整的信，以此来栽赃陷害！”

此话一出，百姓们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而审判台上，张青松的脸色早已铁青一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钻研多年的独门绝技，居然第一次使用，就被王洵当众识破了。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心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王洵幽幽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张青松：“张大人，你现在能否解释一下，这封你从我家搜出来的‘通敌密信’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爹自己要陷害自己？”

“这……这……”

张青松满头大汗，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他绞尽脑汁，却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自圆其说。

王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反击机会，他伸手指着张青松，高声说道：“各位乡亲们，这位张大人，觊觎我王家的家产，便趁着雨夜，残忍地杀害我王家满门，然后又给我扣上一个‘通敌卖国’的恶名！事后，他还贴出告示，谎称我王洵带着家财潜逃，实际上，他却偷偷地将我家库房搬得干干净净！这也就是他今天一见到我，就恨不得立刻杀人灭口的原因所在！”

谢玖兮此刻也毫不示弱，在一旁痛打落水狗，帮腔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