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惊天秘闻

他垂首，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宋元赫的双眸。
瞧见杜康这副畏缩模样，宋元赫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揪紧了。
他紧蹙眉头，语气虽略显不耐，却仍压着性子安抚道：“究竟何事？仔细道来！”
闻听此言，杜康积蓄已久的泪水再也 удерживать不住，如同断线的珠子般，一颗颗滚落在宋元赫苍白的手背之上。
那泪滴滚烫如烙，仿佛要将宋元赫冰冷的指背都融化殆尽。
良久，杜康方才哽咽出声：“侯爷，小的……对不住您！”
宋元赫眼底掠过一丝愠怒，素来反感他人在他面前如此嗫嚅。然此刻，目睹杜康这般失态，心中亦不由泛起疑窦，遂皱紧眉头，沉声追问：“究竟是何缘故？速速说来！”
见宋元赫动怒，杜康这才竭力平复翻涌的情绪。
旋即，猛然抬首，直视宋元赫的眼睛，语气坚定如铁，掷地有声。
“侯爷！安平乡君她……她根本就不是善类！”
“当年之事，是她……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话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悲愤，以及压抑多日，终于倾吐而出的畅快淋漓！
宋元赫闻之，面色骤变，却仍旧难以置信自己所听。
他猛地挺直脊背，起身动作之剧烈，几乎将身下的床榻都震动起来。
紧接着，一把攥住杜康的衣襟，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苍白之色，声音更是如同从干涸的喉咙深处艰难挤出一般。
“你说的……可是真话？”
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息，让跟随他多年的杜康都不禁悚然一惊，背后寒意顿生。
他从未见过主子如此震怒的模样，那双眼眸，仿佛要喷薄出灼热的火焰。
然而，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吐露的真相，他又觉得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令他再次鼓起勇气。
杜康紧咬牙关，仿佛要将所有的迟疑与不安都随着这一咬而强行咽下。
最终，他将那个深埋心底许久的秘密，如同倾倒豆子一般，尽数托盘而出。
“当年，老侯爷禁了您的足。安平乡君的婢女，是否曾托小的给您送过一封书信？问题就出在那封信笺之上！”
宋元赫眉头紧锁，警惕地连声反问道：“信？那封信不是早已让陈福查验过了吗？信件并无任何不妥！”
杜康惊恐得嘴唇不住颤抖，话语都变得结巴起来。
“单……单看信件本身，确是没有任何异样，可……可那信纸一旦被点燃，便会显现出巨大的问题！”
宋元赫已然震惊得难以言语，却听得杜康仍在继续叙述。
“小的当时亦是被蒙在鼓里，后来……后来……”
说到此处，杜康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仿佛有难以启齿的隐情，突然变得忸怩起来，支吾了半晌，也没能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宋元赫早已被这番话语激得失去了所有耐心，双目赤红，厉声逼问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可明言的？”
杜康这才硬着头皮，继续将事情的原委说完。
“后来……后来小的与那丫鬟互生情愫。无意中听她吐露真言，这才知晓——那书写信件的纸张，竟是事先浸泡过药液的，初看无毒无味，可一旦燃烧，那升腾而起的烟雾……便是剧毒之物！”
宋元赫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整个身躯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地问道：“所以……她才会再三叮嘱，让我阅后即焚？”
杜康见他终于领悟，也如释重负般，连连点头应道：“正是！正是如此！”
然而，话音未落，便见宋元赫的眼眸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瞳孔仿佛被某种难以置信的真相生生撑大，布满了错愕与震惊的神色。
“不可能……”他喃喃低语，声音嘶哑而颤抖，“安平……安平她为何要加害于我？”
杜康看着他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心中既是气愤又是怜悯，早已顾不得身份之别，扯开嗓子便是一番义正辞严的辩驳。
“因为她肖想侯府的荣华，想要嫁入侯门，可老侯爷至死都未应允！她久等您不娶，这才出此下策——先是暗害于您，再假意出手相救！好借着冲喜之名，顺理成章地嫁入侯府；再凭借着救命之恩，稳坐世子夫人的尊贵宝座！”
尽管杜康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阐述得清清楚楚，可宋元赫依旧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不停地摇头，眼底和心底都充满了强烈的抗拒，“不可能……绝不可能！安平她那么善良，那么无私，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等狠毒之事？她又怎会忍心如此对我！”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证据一般，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杜康，“她最终并未嫁过来冲喜！所以此事绝非她所为，对不对？”
杜康见他依旧是这般执迷不悟的痴傻模样，心中的愤懑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翻腾不止。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抑住激荡的情绪，但话语间仍旧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侯爷！您清醒一点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杜康的声音近乎嘶吼，带着痛心疾首的意味。
“到了如今，您还不明白吗？她才是沈府的掌上明珠！她若想冲喜，又有何人能阻拦？她若不想冲喜，才轮得到其他人！并非他人算计了她，而是她，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所有人！”
这几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宋元赫的头顶，震得他神魂俱散，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他原本就苍白如纸的脸色，此刻更是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生气，变得死灰一片。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那个一直被他视作心中珍宝的女子，竟会做出如此令人发指、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心中的困惑与愤怒如同燎原的烈火，疯狂地蔓延开来，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和情感都彻底吞噬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如同大梦初醒般，猛然清醒过来。
一双眼眸如同淬了冰的鹰隼一般，死死地盯视着眼前的杜康，声音冰冷而沙哑，仿佛是从幽深的地狱深处艰难地传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