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桃花债？

苏明拿着丝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脸颊，稍一触碰，便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口中发出“嘶”的一声痛呼。

他苦笑着说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就不该鬼迷心窍地爬谢家的墙头。虽然没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可也差不离了，差点摔破脑袋不说，还险些被人揍死，真是够倒霉的。”

汪雅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发白，轻声细语地为别人开脱：“他……他不是故意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往日里，汪雅向来是个要强的人，如今却为了芮麟低声下气地说话，这让苏明的心头不由得刺痛了一下。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故作轻松地打趣道：“得了，你也别替他开脱了，我早就听说芮小将军是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着。”

他顿了顿，又自嘲地笑道：“也怪我自己，没事儿夜半三更地跑来爬墙，还偏偏被你撞见，就当是擅闯王府的惩罚吧！我还是赶紧溜了，不然真要被人发现我这梁上君子的身份，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汪雅见苏明不再追究芮麟的责任，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要不，我送你回去？”

“可别！”苏明连忙摆手，依旧捂着自己那张可怜的脸，语气夸张地说道，“我这才跟你说了几句话，他就差点把我给打死，你要再送我回去，指不定他得把我家房梁给掀了！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既然心里有他，就别让他胡思乱想，我可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

汪雅被他这番带着调侃的话语闹了个大红脸，连忙否认道：“我……我才没有喜欢他！”

苏明闻言，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是真没有，还是嘴硬心虚？”

苏明的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汪雅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他的眼神灼伤。那些原本准备好的逞强之词，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苏明见状，忍不住失笑出声：“好了，你向来都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嫁给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瞻前顾后。怎么一遇到他，反倒变得扭扭捏捏起来了？”

他语气一顿，继续说道：“依我看，芮麟心里也是喜欢你得紧，不然也不会那么气急败坏。你要是真喜欢他，就赶紧过去看看吧，别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白白生出许多误会。”

苏明的话，无疑是在提醒汪雅，他就是那个“不相干的人”。

汪雅听着苏明的话，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芮麟离开时那充满受伤的眼神，心头不由得一软。她抬起头，对着苏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这件事，我比你懂！用不着你这个榆木疙瘩来教我！”

她心里惦记着芮麟，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开口问道：“你……你真的没事吧？”

苏明笑着回答：“没事。”

汪雅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我……那我可就走了啊？”

苏明笑着催促道：“赶紧走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汪雅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才婆婆妈妈的呢！芮麟那人，向来下手没轻没重的，我这不是怕你被打出什么毛病来嘛！”

她语气放缓了一些，继续说道：“你要是真没事的话，也赶紧回去吧。甭管伤到骨头没有，都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可别在脸上留下什么疤痕。等回头，我让芮麟给你赔礼道歉。”

说到这里，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叮嘱道：“对了，你出去的时候可别再翻墙了！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也不怕摔着！前门那边宾客多，这个时辰也差不多该散了，你混在人群里悄悄走，应该没人会注意到你。”

苏明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汪雅见苏明虽然挨了打，但看起来还算精神，言笑晏晏的，应该没什么大碍，而且他也答应不再追究芮麟的责任，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吩咐红豆留下来送苏明出去，自己则招呼了一声，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苏明坐在原地，看着汪雅急切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苦涩。那苦涩如同黄连一般，在他的喉咙里蔓延开来，让他觉得喉头腥甜，嘴里充满了铁锈的味道，就连眼眶也忍不住泛起酸涩。

明知道不可能，可他心里却始终残留着一丝绮念。她未嫁，他未娶，或许，她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他不敢去探问，却始终保留着那么一丝微弱的希望。

可如今他才明白，所有的希望，都不过是自己可笑的幻想罢了。

她早就已经不在意他们过去的那段感情，也早就已经忘记了他。只有他，还贪心不足地死死抓住那些早已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迟迟不肯死心放手。

“苏公子。”红豆见苏明眼眶微红，似乎有泪光闪动，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可是……可是疼得厉害？”

苏明连忙垂下眼眸，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情绪，随后才抬起头，笑着说道：“是挺疼的，那位芮小将军的力气可真不小，差点没把我的牙给打掉两颗！我得赶紧回去找个大夫瞧瞧，要不然回头毁容了，你家小姐可赔不起！”

红豆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奴婢送您出去吧！您放心，奴婢带着您，肯定不会被人瞧见的。”

苏明闻言，笑着看向红豆：“那就麻烦你了，可千万别让人瞧见我这副尊容，要不然回头我可没脸去上朝了。”

红豆轻掩嘴角，笑着说道：“您放心，奴婢肯定不会让人瞧见您的。”

红豆先前陪着汪雅和苏锦汐来过几次大将军王府，对府里的地形也算熟悉。她领着苏明，小心翼翼地避开前院的那些宾客。偶尔遇到王府的下人，他们见是红豆领着人，也没人多问。

就这样，苏明在夜色的掩护下，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将军王府。

“你回去吧，我自己走就行了。”苏明站在王府门口，对着红豆说道。

“那奴婢就先回去了。”红豆说着，正想把苏明手里拿着的丝帕要回来，毕竟那是小姐的贴身之物，落在“外男”手里总归是不太好。可谁知还没等她开口，苏明就直接转身走了。

红豆张了张嘴，想要叫住他，可又想到刚才芮小将军打了苏明的事情，总觉得有些理亏。这要是被人瞧见，再闹腾起来，恐怕谁也别想安生，所以她只能连忙闭上了嘴巴。

苏明转身走后，绕了一圈，才找到了之前停放苏家马车的地方。

引泉见他回来，顿时欣喜地迎了上去：“公子，你回来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瞧见苏明那张青青肿肿的脸，顿时惊呼出声：“公子，你的脸……这是谁打的？！他们大将军王府的人还敢对你动手吗！”